双臂指向天际。biquge2022.com剧烈的爆炸声响起,伴随着冲天黄尘。在这足以造成失聪的巨响中,只有一个声音穿透了一切噪声,在她耳畔轻语。
“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保障柯曼家族的秩序、和平和安全。只要您愿意接受我的帮助,整个皇家安全部将随时候命。秘密永远只是秘密。”
在这突如其来的炮击中,希德;纳瑟突如其来地向她发布了忠诚宣言。她知道自己只有一种选择——皇家安全部将保证她的安全,在各种方面。
“成交。”她习惯性地用伦尼腔回答道,“这买卖不错。”
她说出这句话时,那枚本要击中她的炮弹凭空消失了。
安全大臣轻轻将她放下,她才发现并无一发炮弹真正落到那些羊绒地毯上。
“陛下。没有人需要离开,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希德放开黛妮卡的手,走向皇座对着皇帝昂首道。
皇帝顿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纳瑟卿?”
“虽说要骗过敌人,就要先骗过自己人,但这次没有人欺骗陛下。这座宫殿的名称,不就是‘幻像’吗?我们所站的地方并不在里面。”
希德解释着,望着大步流星走进场内的伊奥奈特和修兰,眼神中带着些赞赏。皇帝猛地明白过来,这些家伙全都是串通好的。他索性不再说话,想看看这些大臣到底安排了什么。
“没错,我们并不指望敌军能够进攻这个镇子,我们只希望来得及端掉他们的炮兵部队。我们就是负责这个任务的那支军队。”一身戎装的修兰走到会场中间,沉声道。
“在之前你们经过的防御魔法中,有一道是转移魔法。宫殿的内核,其实位于那个镇子西方五公里的位置,是撤下来的第二军官兵修成的。留在那个镇子里的,其实只是一个外壳。”伊奥的表情则是悠然自得,“这座建筑物的室内部分都不在那里。刚才的炸弹实际上都爆炸在五公里以外,这里的晃动只是幻像魔法给我们造成的错觉。”
红衣主教一挥手,解除了幻象。剩余的天棚也突然撤去,露出了星空的本来面目。那是清冷,透彻,无暇的透明天花板,甚至有风从上吹下。这是一座能听到炮声,能听到喊杀声,却见不到血的宫殿。
“为陛下分忧,不让陛下身处险境,是我们这些臣子的责任。抱歉没有预先通知您,但要骗过敌人,就要先骗过自己人。请下令吧,陛下!”
修兰;迪马特尔率整个近卫军的军官们一同单膝跪下,等着最后的命令。
“你们的意思是……我明白了。”
古斯塔夫露出赞赏的表情,抬起头来。月与星辰之光投在他脸上,一切事物的色泽都是圣洁的冷色,就像教堂中会挂的那种描绘圣徒和选民的油画。他高举手中的权杖,乐队自发地拉起国歌的调子。
“就是现在。进攻吧,众卿!”
首席近卫骑士走到墙边拿起了自己的佩剑,红衣主教则扬起手来,在空中划出隐约可见的魔法阵,修改了传送点之间的对应关系。
“所有近卫军的军官,立正!我们是总预备队的预备队,精锐中的精锐!”
修兰大吼一声。他的声音是如此宏亮,甚至盖过了屋外的炮击声。身着晚礼服和军礼服的人们都面色严肃地立正,手按胸前向皇帝行着注目礼。
“我们的目标是对方的主炮兵阵地和司令部!向着敌人最脆弱的地方,前进!”
“遵命!”所有的军官都奔了出去,根据伊奥麾下法师的指示消失在各个门外的传送法阵中。
黛妮卡能猜到,这些人将要去干什么。对他们之中的很多人来说,这或许就是最后一餐;他们将带着对这一餐和最后一支舞的记忆奔向死亡。
她抬起头来,呆呆地望着天空。那些死在枪弹下的人,同指挥他们的人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而指挥他们的人和留在宫殿里的人也处在两个不同世界。世界和世界间的鸿沟,不可能靠着杰出的表现和正义的言辞来抹平,也不可能因优秀而英勇的模范贵族而消失。不,问题不在贵族是怎样的,而是……
她突然明白了自己之前那么做的真正原因——她看不惯的原本就不是那些贵族。
她看不惯的是等级制度本身,和对等级制度习以为常的漠然。只有军队会这样将不平等摆在最明显处:将军和军官是不同的,军官和士官是不同的,士官和士兵是不同的,他们的价值区别直接体现在生存机会上。
她知道在她的国家也有着一样的不公,甚至有过之而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