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甚至为那吕国美人创下二后先例。”
孟扶光说到这里,唇角轻扯了下,带出几分讥嘲:“王室二后……我孟扶光为王室殚精竭虑、戎马一生,最终却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弈临听到这,方才压下去的怒气,又重新冒了出来。
他背在身后的拳头越攥越紧,最后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
孟扶光继续道:“朝堂上有不少人上谏,指责陈璜所为不妥,陈璜被迫无奈,才将吕后降为吕夫人。正巧,邢国残兵再次叛乱,立后之事还未商议妥当,我便赶往了舒庸战场。谁料再回来,宣闻便已率兵踏入我孟国。”
孟扶光盯着黑压压的夜色,搁在膝盖上的指尖轻颤。
无论何时提起,那被铁骑踏入的孟国长街,横死街头的妇孺百姓,都是她心头之痛。
父兄惨死,更是她永远都抹不去的阴影。
孟扶光猛地闭上了眼睛,她将喉中酸涩压下去,说道:“我违抗王命闯入王宫,陈璜却正在大殿中设宴……是斩杀君父与兄长的庆功宴!”
“这个畜生!”弈临大喝一声,一拳重重砸到了桌上。
摊开的竹简被晃动的哗啦响,有一大半竹简悬在桌外,随后又呼啦啦的掉下桌去。
孟扶光垂眸,看着竹简上露出来的“新王”二字,眸色越来越沉。
屋中静了片刻,她才终于平复心绪,转头看向弈临问道:“弈临,你不觉得我这场梦境荒唐?”
弈临攥紧拳头说:“从小到大,女郎并未做过什么荒唐事。若能做这样的梦,必然是一切有迹可循。”
他这样毫无保留的信任,叫孟扶光心中微暖。
可很快,弈临又问:“在女郎的梦境里,我去了何处?为何发生这么大的事,我却没有护在女郎身边?”
孟扶光默了默,才道:“舒庸之战,你因护我……”
她的话未尽,可弈临却已然明白。
弈临却有些欣慰:“既是能护住女郎,又马革裹尸,那弈临便也死得不冤。”
孟扶光闻言沉默,悄然攥紧的指尖却泄露了她的心绪。
当初,孟国被伐的消息从王城传来时,舒庸之战正是要紧的时候。
她急着回王城,并未仔细思虑营中变动。可这一世重来,她才惊觉弈临的死也不是意外,不过是陈璜的又一重设计罢了。
陈璜不愿她功高震主,所以要毁了孟国杀了她父兄,要斩断她双翼,将弈临也掩埋在那黄沙之下。
届时,这天下已定,她孟扶光名望再高,也不过是困在笼中的金丝雀罢了,再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好一个温润厚道的王太子!
稳定朝堂平定天下时,他表现得平平无奇。可不成想,最后竟将所有的谋略手段都用到了她身上。
孟扶光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弯腰将竹简拾起。
弈临的目光在竹简上停了片刻,又看了眼“扶光死”那三个字,最后看着孟扶光莹白的侧脸,声音低沉道:“那女郎……也是被陈璜害死的吗?”
他没有再尊称陈璜为王太子,而是夹杂着怒气直呼其名。
孟扶光摇摇头,拍着竹简上的灰尘,轻描淡写道:“我与他同归于尽了。”
弈临愣住,方才升起来的怒气,在这一刻竟全化作悲哀。
拼着一条命也要将陈璜刺死,女郎在这梦境里该有多绝望?
她平时……是最惜命的人了。
弈临只觉喉中涩哑,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孟扶光却已经收敛好了情绪,只道:“无论这场梦如何,只从前面诸事来看,确实有部分在一一应验,所以我们必须慎重。”
弈临回神,眸色沉沉的点了下头。
孟扶光便指着竹简上的“邯山之变”说道:“事情从这里发生了转变,王上重病,诸王子的斗争怕是要提前。弈临,我们要尽快和王子弃达成共识!”?
第55章 最后的牢笼
弈临离开后,第一时间给孟伯阳写了信。
在孟国,除了孟扶光外,大公子孟伯阳便是他最信任的人。
今日孟扶光虽借口说是做了场梦,可弈临最了解她,能将事情无比清晰的记录下来,甚至叫她提起来便生出刻骨铭心的恨意,必然不只是一场梦这么简单。
不过具体是什么际遇,弈临并不打算详细问。
女郎不愿意说,自然有她不说的理由。
但这件事,他却得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