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边太过喧闹,孟扶光没注意到,陈瑜又大喊了一声:“孟扶光,陈璜追过来了!”
孟扶光这才回头看了他一眼。
卡哨的将士死了大半,孟扶光再无犹豫,利落的起跳跃上马,冲弈临大吼了一声。
“走!”
弈临也随之翻上马去,想也不想的策马跑起来。
车驾开始动了,大概是马儿受了惊吓跑得太仓促,陈瑜一个重心不稳往前跌去。
马儿在往前拼命跑,他的身子又控制不住的往后栽。
这个备受王上宠爱的王三子,像只球一样,狼狈的在车驾里滚来滚去。
可他再没有心思去责怪任何人,只觉得恍惚之中,那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连马蹄声都震耳欲聋。
陈瑜提着心吊着胆,终于稳住身子。
他从车驾里探出头往外看,周围都是黑漆漆的,只有身边策马的人传来朦胧黑影。
后边的追兵看不到,前边的路途也瞧不见。
那一瞬,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瞧不见来路,也看不清去处。
……
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众人终于逃出了邯山。
出了邯山便可以选择不同的道,在这个岔路口上,可以去孟国也可以去洛国,更可以回京邑。
孟扶光停了马,对着陈瑜抱拳:“扶光只能护送吾子到此处了。”
陈瑜慌张的掀开帘子,看着马背上那挺拔傲然的年轻女子,声音微颤:“女、女公子不再随我走一路吗?”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孟扶光抱剑朗声道,“此去洛国一路顺遂,吾子不必担忧安全。随后若有要事,尽可传信来孟国,扶光任由吾子差遣。”
许是这番话说得诚挚,陈瑜紧张的心思稍稍得到了缓解。
再看着天色转亮,他终于没好意思厚着脸皮再请求孟扶光护送一路。
罢了!
孟扶光能将他从邯山大营中护送出来,也算是全了先前的主仆情谊了。
陈瑜自觉要厚待他人,心中那些杀意和苛刻便也收敛起来,只是他看向京邑方向时,神色是止不住的悲痛。
孟扶光声音缓了下来:“吾子节哀。”
邯山哗变,王都内必也有了大动作。
能够配合陈璜的,除了销声匿迹许久的宣闻,还有久居在冷宫不曾露面的季王后。
季王后与洛夫人向来水火不容,所以陈瑜兵败,季王后不会放过洛夫人。
孟扶光也觉可惜。
洛夫人那倾城绝艳的女子,就此香消玉殒在天子王宫了!
陈瑜心中哀戚的落了几滴泪,便被身边私属御士催促着离开。
孟扶光目送他们远去,才和弈临策马踏上了回孟国的路。
前往邯山时,两人虽察觉到陈璜会有异动,却没想到陈瑜毫无准备,也毫无还手之力。至此他们也被迫陷入困境,此次出来,身上竟分文不带。
孟扶光身上,除去手上的彭翁剑外,最值钱的恐怕就是俞白景的那支墨玉簪了。
回孟国的路迢迢,二人却头也不回。
只是走了半日,就被一队人马追了上来。
弈临立即警惕起来,只是人马追上来后,却有熟悉的声音高喊着女公子。
孟扶光停马仔细看去,发现来人竟是俞国那位年轻的使臣。
两人都驻留等着对方,使臣追上来后,连忙说道:“女公子速度极快,叫我们一顿好追。”
弈临不吃这套,依旧警惕的看着他问:“你追我们作甚?”
使臣平复呼吸,笑着从车驾上下来,又指了指后面几辆车道:“女公子落在馆舍中的东西,我们都给带回来了。”
孟扶光的眼睛微不可查的亮了下,弈临也很吃惊:“使者不也随我们一同去了邯山,怎地有空去馆舍整理东西?”
如今的京邑,压根就进不去了。
尤其他们这种身份特殊的人,进去了可就再也出不来。
馆舍中孟扶光的东西可不少,光是俞白景赠她的物件,都有足足几大箱。这要是弄出城来,不得提前准备?
果然,使者笑吟吟的说:“在女公子前往邯山后,国君的人立马就去了馆舍,将女公子的所有物件都清理出来了。”
他说到这里,还对着孟扶光附身致歉:“未经女公子允许便私自进了馆舍,多有冒犯,实在抱歉。”
若在平时,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