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坐在屋中偏着身子道:“听闻边境有战事欲起,大王不待在临阳,来这里做什么?”
孟王搓着手,脸上带着些尴尬:“我先前生了一场大病,如今身子骨越发不好了。想着哪一天恐怕就撒手去了,可是去之前不见到你,心中总是放不下……”
年轻时孟王也惯会说这种话,能够将嘴硬心软的君夫人哄得团团转。
果不其然,君夫人这会儿也神情呆滞了下,脸色也没有那么硬了。
可她到底已经经历了几十年,不再是那单纯的小姑娘了,虽不至于再给孟王脸色看,却依旧冷嗤着笑道:“约莫是宫中没什么知心人了,大王才能寻我的乐子?倒是难为你跑这么远了,大冬日的路途难走,若是在中途出点什么事,我这个糟糠夫人反倒说不清了。”
一番不冷不热的话,叫孟王脸色青红交加。
他如今对君夫人完全恼不起来,人经历得多了,离得远了,总会忍不住怀念以前。
在临阳和孟国发生动荡的这一两年里,所有人都在孟王身边,唯独君夫人不在。所以有关君夫人的记忆,孟王会自动覆盖一层美好朦胧的外皮,以至于回忆中的发妻处处都是好的。
如今再见到君夫人,他心中的包容也更甚以往。
便是君夫人说再冷硬的话,孟王也都能忍住不说什么。
这样的孟王,叫君夫人觉得诧异,不由得转头看向孟扶光。
孟扶光捧着热茶喝,也不说什么,直到君夫人看她,她才抬起头一笑。
来人众多,君夫人的小院备不起这么多饭菜,孟王便叫其他人去外边随意找地儿歇着吃饭。
君夫人斜眼看着他说:“大王难不成要在我这里用饭不成?”
孟王腆着脸笑道:“若是可以,就劳烦阿依了。”
君夫人倒是想拒绝,但女儿毕竟在,甚至还使眼色叫她把人留下,她便也忍住没把人赶出去。
只是吃饭时,到底也没多照顾着孟侯。这顿饭,直叫孟侯有些难以下咽。
在君夫人这边用了饭,天色很快就暗下来。
孟王还想留宿在君夫人这边,却被君夫人赶了出去。
孟王有些郁闷又有些焦躁,孟扶光跟出来安慰道:“父王不必伤怀,母亲对您还有怨恨,如此排斥你也是正常的。只要父亲情深不改,假以时日母亲必然也会被打动。”
孟王今天碰了一整天的壁,本来已经有些颓丧了,甚至还生起了回临阳的心思。
只是被孟扶光这么安抚劝说了下,他这心思又被暂时按捺下来。
孟扶光还说:“今夜我留在母亲这边,我会帮父王好好劝劝母亲的。”
孟王这才精神大振道:“那就看昭儿的了。”
晚上需要有个地方落脚,孟扶光叫人买下了隔壁不远处的院子,作为给孟王一众人落脚的地方,自己则回了院子和君夫人待在一处。
君夫人见她进门,立刻将手拉过去心肝宝贝的说道:“你来看我也就罢了,怎得将他也带上?看着就晦气。”
孟扶光笑得无奈,看着君夫人问道:“母亲当着就那么讨厌父王吗?”
君夫人顿了下,才说道:“以前的情有多深,如今的厌恶和恨,就有多重。”
君夫人和孟王是少年夫妻,两人还不是单纯的联姻,而是有情分才成亲在一起的。
孟王的性格说得好听是怕麻烦,说得不好听就是有些胆小懦弱,所以接任孟君的位子是,朝政有一大半都是君夫人帮着料理的。
这也导致了君夫人的脾气,开始变得愈来愈刚硬,甚至还有些火爆。
大概是在优秀的妻子面前总有些自惭形秽,孟君心中逐渐不爱和君夫人接触,甚至还有了别的花花心思。
在纳其他女子入宫那年,君夫人和孟王冷战了数月。
直到后来,还是孟王主动请罪,两人才和好如初。
只是有些事情,一旦有了打开的阀头,后来的也就止不住了。
女子若只有野心没有情意,便如铜墙铁壁毫发无损。可君夫人对孟王有情,她的野心和才能,都为孟王施展,偏偏孟王避之不及。
就这样,发妻被情字灼伤,一次又一次。但因为儿女,她一次又一次的治愈自己,直到先前孟王追究孟扶光吊丧叛逃的事。
那时候君夫人终于发现,其实这个男人最是绝情,他或许爱过自己,但那只是曾经。
他惧怕一切比他优秀耀眼的人,以至于连自己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