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眼中满是愤恨,另一个则满目平静。
“孟扶光,你如此大逆不道,天下人必不能饶你!”
终是陈璜没忍住先开了口,孟扶光静静听着,却不为所动。
俞白景在一侧坐着,闻言笑说道:“天下人是谁?如今战乱四起,各国人人自危,有谁管得了你这个窝囊废天子?”
陈璜一见俞白景开口,便怒道:“俞白景你这个小人,寡人真后悔当初在京邑没杀了你。”
“你杀得了吗?”俞白景贱兮兮的接话,“昭儿处处庇佑我,公子长仪派了一波又一波的杀手都未得手,就凭你一个废太子,也想杀得了我?”
陈璜气得脸色发青,俞白景又道:“陈璜,你是不是都想起以前的事了?”
这话一出,陈璜瞬间脸色大变。
俞白景一直在盯着他,自然也看到了他的神色。
心中道一句“果然”后,他起身走到陈璜身边,笑眯眯的说道:“昭儿为你竭尽全力时,你不珍惜。如今没了她的助力,心中应当也十分悔恨吧?”
陈璜哪能悔恨?
想起孟扶光刺入他胸膛中的匕首,他只恨自己没能早早杀掉对方。
这天下,若没有孟扶光的搅合,他早得手了。
没有孟扶光,宣闻照样也能收服各国,他照样也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天子。可偏生有了孟扶光,所有的功劳都被她揽去,所有的荣耀都落在她身上,反倒衬得他这个天子黯淡无光。
如此,陈璜岂能甘心?
俞白景似是看出了陈璜的心事,嗤笑一声说道:“你只以为昭儿功高盖主,天下人知上/将/军不知陈王,可你怎得不想想,若没有昭儿一路庇佑,你连个王太子的地位都保不住,还想做陈王?”
俞白景蹲下去,看着陈璜那双不甘心的眸子,一字一句道:“若非她的父亲选了你,你根本就没有成为天子的命。陈璜,上辈子欠的,这辈子且安心还了。”
语毕,俞白景袖中突然冒出一把小小的匕首,猛地刺进了陈璜胸膛。
陈璜闷哼一声,不敢置信的看着俞白景,俞白景抽出匕首来把玩,脸上笑意吟吟道:“一点皮肉伤,你还死不了,别怕。”
随即起身,高声道:“将王上拖下去,好好照看着,千万不能死了。”
有人进来拖走了陈璜,俞白景一转头看向孟扶光,神色立即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昭儿,我刺伤了他,你不会生气吧?”
孟扶光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俞白景,那双黑白分明的澄澈眸子里,好似能将一切都看穿。
这世间的万物,在她眼底仿佛无所遁形。
俞白景叹口气,干脆收了那股示弱劲儿,笑说道:“想起他害我们上辈子不能圆满,我就心中发恨。要不是他对你还有用,今日断不会放过他。”
孟扶光早就知道俞白景心中想着什么,她轻轻的“嗯”了一声,才问道:“邢王呢?”
“来了。”一道浑厚的男声自门外响起。
孟扶光和俞白景一同看过去,邢晁身着盔甲,腰间挎着佩剑,大步而来。
与当初在京邑分别时相比,如今的邢晁褪去了那一身的侠客义气,变得稳重成熟了很多。
他走进来,看到孟扶光坐在天子位上,只是挑了下眉头,倒也没多说什么,便在俞白景的对面坐下。
殿内安静了一会儿,俞白景才率先开口:“聊聊?”
邢晁看他一眼,说道:“我今日过来,不就是为了聊聊?”
俞白景笑起来,又看向孟扶光。
孟扶光向来都不是拐弯抹角的人,她单刀直入,说道:“大曲之地,我们三家均分。”
大曲也就是陈璜如今设立王城的覆盖地,宣闻曾将周边诸多小国收服,如今尽归大曲之内。
现在他们生擒了天子,倒是省去了再征战四方的麻烦。
三家均分自是没有什么意见,邢晁也干脆道:“辽平呢?”
孟扶光看向他,说道:“辽平乃我孟国大将翁青攻下之地,难道也要均分?”
邢晁笑起来:“照女公子这么说,你前来大曲,所带的人马连我邢国兵马一成都不及,又要如何算这个账?”
俞白景适时的插话:“她人在这里就行了嘛。”
邢晁撇撇嘴,分明是觉得无语。
俞白景又打圆场:“那你邢国四,我和孟国六?”
邢晁却虎目盯着两人,猜测道:“你二人好事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