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弈临将/军自幼跟在长公主身边,不随着长公主一同去俞国么?”
弈临看他一眼,道:“若是严卿要我去,那我便去。”
话题被甩了回去,严埠似是有些窘迫,随后又道:“我哪能左右得了你的想法。”
弈临毫不客气道:“那就莫要多话!”
“你!”严埠气得红了脸,可碍于众人都还在,最终也只是狠狠甩了下袖子便作罢。
整个庆功宴波涛汹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朝中彻底分为了两派。
女公子孟扶光和这位严埠严卿,算是直接对上了。
就是不知道大王又是什么心思?
孟扶光多吃了些酒,原本是要回宫外私邸去的,孟伯阳见她醉醺醺的,索性把人留在了宫中。
弈临便也留了下来。
朝臣散去,孟扶光沐浴过后,换了身衣裳去寻孟伯阳。
此时的她双眸清明,哪还有醉酒的模样?
孟伯阳身边的寺人将孟扶光迎进去,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掩上了门。
孟伯阳正坐在桌后看奏章,听到动静抬起头,瞧见孟扶光后才笑着开了口:“昭儿。”
孟扶光在孟伯阳对面坐下,仔细打量着他的脸色,问道:“兄长如今身体如何?可有召医官来瞧过?”
“瞧过了,换了药如今已经好多了。”
孟伯阳说着轻咳几声,虽是扬唇四月,可他的衣衫总是要比孟扶光多上一件。
孟扶光眼底是难掩的担心,孟伯阳倒是好心情道:“你同意和俞白景成亲,那小子应当很是高兴吧?”
孟扶光回想了下俞白景的模样,神情柔软下来:“是挺开心的。”
不过一国之君的心思,又能有多少人摸透呢?
俞白景就未必看不出来,她在这时候嫁到俞国,图的是什么心思?
“委屈你了。”孟伯阳轻咳一声道,“以前我们从未将公子卜年放在眼里,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能成长到如此地步,朝中公卿多半都是他的人,就连国中的矿山……”
说道这里,孟伯阳又咳嗽起来。
今日多喝了几杯酒,他便觉得身子有些不舒坦了,只是那会儿强忍着。
现在夜里寒凉,又添重了几分。
孟扶光蹙紧眉头,对孟伯阳道:“你身子骨如此,我若是走了,他们难道不会更加大张旗鼓的控制朝堂?”
“无碍。”孟伯阳说,“药物浸润身体二十余年,如今便是再换也没法根治得了。若能以我之身彻底肃清他们,反倒是一件好事。”
孟扶光听到这话,心像是被揪着,一阵一阵的难受。
饶是谁也没想到,那些个平日里不吭不响的庶子庶女,竟从小便对着他们兄妹二人下手。
孟扶光长年在外征战,自是完全可以避免。可孟伯阳日日在宫中,便遭了他们毒手,从小喝着那毒物长大。
怨不得一母同胞,偏偏她身子硬朗,兄长却自小孱弱。
一想到哥哥自小便被人悄无声息的喂药,孟扶光就恨不得将那些人全部剁成肉酱。
孟伯阳却好声好气的劝她:“你暂且离开孟国一段时间,他们才能放开手脚。不若一直防备着,又有什么意思?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孟扶光也知道,自己的离开会助长公子卜年等人的野心。
她一走,公子卜年便觉得孟国无人能再约束他,自然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怕是突然逼宫也是有可能的。
孟扶光忧心忡忡道:“我把弈临留给你。”
孟伯阳摇了头:“弈临太过显眼,跟着你好一些。把曹牧调到我身边吧,那少年粗中有细,是个好苗子。他正好也是你的人,有了功劳后好提拔。”
孟扶光看着自己兄长清瘦的面容,只觉得心中酸涩:“这件事你给父王和母亲说过吗?”
“没有。”孟伯阳低笑了一声,“叫他们知道,也不过是平白担心而已。”
孟扶光便不再说什么了。
她在孟伯阳对面安静坐了半晌,最后道:“陈璜和宣闻……”
“留给他们。”孟伯阳笑吟吟道,“他们会等不及的。”
孟扶光只好“嗯”了一声。
她在孟伯阳的房中并没久留,很快就离开。
可天色虽晚,孟扶光却丝毫没有睡意。
弈临陪着她在园中转了一圈,到了房门外,才道:“女郎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