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出门的那段日子里,这些绣娘便在日夜赶工。
好在人数众多,加上刚准备联姻的时候孟伯阳就叫人准备了,所以最后也算是来得及。
但俞白景作为新郎官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他作为俞国的君王,原本应该等在国内,遣朝中使臣前来迎亲。谁料他借着送聘礼的机会,直接赖在孟国没走。
也是因为这样,孟伯阳不得不叫人给俞白景再准备一套喜服。
只是因为人手有限,偏重了孟扶光的,俞白景的自然就没法多顾及。
后来乌鸿雪见不妥当,只好私下寻俞白景,叫他回国叫人送来一件。
俞国别的不多,就钱多人多,想必短时间内给国君准备一件喜服还是来得及的。
谁料俞白景当即就从箱子里拿出一件喜服来:“不必麻烦相邦,寡人来时一切都备着了。”
乌鸿雪:“……”
大概是瞧出了乌鸿雪的无语,俞白景又腆着脸笑说道:“就是外形上和孟国的婚服有些出入,麻烦相邦找人来稍微改动下。”
改衣服比重新绣衣服要简单多了,于是这件改动过的喜服穿到了俞白景身上。
只是两相比较,到底孟扶光的嫁衣倾注的心血多,也要耀眼得多。
孟扶光却对这些浑不在意,她听着俞白景的话,出神了一会才收回视线说道:“那若王位上的人是你呢?你也容不下我这样功高盖主的功臣吗?”
俞白景被问得一愣。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答道:“怎会?若是你,我便是将王位让出去也心甘情愿。”
孟扶光听到这话便低笑了一声,她素手挑起小帘,睨着俞白景说道:“那你如今娶我回俞国,是以王位作聘吗?”
孟扶光这话虽是玩笑,俞白景的神色却认真起来。
他看着孟扶光,声音沉了些:“是,倾国之力娶女公子为妻。”
孟扶光眨眨眼,感觉他这话里有话,便有些不解的微歪了下头。
俞白景却没有多解释,只笑着说:“等你到了俞国,就知道了。”
两国相距甚远,这一路走得也颇为劳累。
只有刚出城的时候,孟扶光浓墨重彩的着了妆,后来这妆容太过麻烦,她摘了发饰甚至连嫁衣都脱了,像是要去行军打仗那般骑着马前行。
吕苕华私下里道:“长公主,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孟扶光很是淡然:“有什么不好的?那衣裳太过繁复,赶路时不太舒坦。加上前往俞国要一到两个月,我难不成日日都穿那一件衣裳?”
从灵在旁边说:“可您是新妇啊,如今这样一切从简,实在没有新妇的模样。而且俞王虽然也换衣裳,但每日都穿那朱色的。要不……您每日也穿朱色的?”
孟扶光很是诧异的看向她道:“怎么,你们还特地带了朱色的衣裳?”
从灵忙不迭的点头:“带了带了,都是俞王当初下聘时送来的。每件都样式精美好看,大王还叮嘱特意给您带回去。咱们孟国以玄色为尊,但孟国以朱色为喜庆,二国联姻当以调和为上。”
孟扶光:“……”
在从灵絮絮叨叨的劝说下,孟扶光再次休息时,果然换上了朱色的喜服。
是俞国衣裳的样式。
但奇怪的事,这衣服很合身,还极其衬她。
俞白景看到后眼睛都亮了,视线黏在孟扶光身上几乎没下来过。
孟扶光很少穿如此鲜亮的颜色,先前大婚从孟国离开,那是不得已,且喜服还有一部分是玄色。如今全是朱色衣裳,她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只是多穿了几次,也就慢慢习惯了。
在整个颜色暗淡的送亲队伍里,唯有她和俞白景穿得朱色最为显眼最为喜庆,是以只要是有眼力的人,一眼就能瞧出二人便是新婚夫妻。
路上走走停停了一个多月,在一个雨后的傍晚,送亲队伍终于抵达俞国。
彼时的黄昏,晚霞布满整个天空。
风起雁归,流霞倾泻,孟扶光的车辇周围,映出了一圈耀眼的金色光芒。
早已等候在俞国都城外的朝臣百姓,睁大眼睛瞧着,只觉得不可思议。
这孟国长公主,难不成还是天上凤鸟转世而来吗?
恰在此时,车队停下,俞白景下马将自己的新妇亲手扶了出来。
孟扶光早就换上了嫁衣。
青丝挽髻,珠钗簪发,浑身上下皆是雍容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