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书珩亲自给陈夫子倒了茶,才问道:“夫子前来,可是找学生有事?”
他想到今天早上的冲突,又接着道:“可是夫子对学生进入丙班之事还有不满之处?”
陈夫子连忙道:“非也非也,今日之事是我太过冲动了,徐先生已经跟我说了前因后果,此事是我冤枉了你。我这次来,是专门道歉来了。”
说着他羞愧道:“我身为师长,未能明察秋毫,对你口出恶言,实在是愧为人师,还请你莫要放在心上。”
宁书珩惊讶,今日下课后齐蕤等人拉着他对他说了好一通陈夫子的脾气秉性,让宁书珩小心一些,不要触了陈夫子的霉头。
今早的事说起来真正没了面子的还是陈夫子,宁书珩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他没想到陈夫子居然肯屈尊过来找他道歉,要知道对方可是把面子看得很重的。
宁书珩笑道:“夫子这是说的哪里话,此事是我未曾事先告知夫子,不全是夫子的责任。”
陈夫子摇了摇头道:“非也,是我行事冲动,先入为主了。我身为师长,却做下如此糊涂之事,你若是怪我,那也是应该的。”
宁书珩道:“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夫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书珩并非得理不饶人之人,之前心中或许又不忿,但夫子既已致歉,那便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吧。”
陈夫子惭愧道:“你能不计较,是你的心胸宽广。我知我这人脾气秉性不好,今日也算是吃了教训,日后也能约束自己。”
宁书珩道:“夫子虽说性格略缺温和,但教学能力在整个清河书院内都是佼佼者。我与书院内的其他学子交流过,他们对于夫子的教学态度略有不满,但对于夫子的能力却是十分认可的。”
听他这么说,陈夫子嘴角微微上挑,道:“不是我夸大,我这人虽然严厉,但我教出去的学生无论是行事还是学问,没有人能挑得出毛病。”
宁书珩心中好笑,这人刚刚还一脸苦大仇深,现下又笑得牙不见眼的。
见他这样高兴,宁书珩也不忍打击他,道:“严师出高徒,我相信陈夫子这样做都是为了大家好。但是夫子,过犹不及,您若是一昧的严厉,便会激起大家心中的不满,这对于教学无益,还请夫子三思而后行。”
陈夫子也知道自己的问题,他平时也没少见那些学子在背后说他的坏话,他正色道:“确实是我有欠考虑了,也罢,日后便对他们宽和一些,省得他们说老夫不近人情。”
宁书珩赞同道:“夫子大善。”
陈夫子想到宁书珩小小年纪,今早却能够回答出他的那么多问题,心里不免有了惜才之心,与他细细探讨起了学问。
见宁书珩有问必答,态度谦逊,陈夫子对他更加满意了,觉得宁书珩不愧是徐老太傅的外孙,小小年纪已是造诣不凡。
宁如镜站在外面听他们探讨了一下午的学问,满脑子都是什么之乎者也,听得他脑子发昏。心里暗道这老头莫不是知道我在外面偷听才故意说这些折磨我吧?
直到暮色将近,陈夫子才意犹未尽的告辞。许是跟宁书珩聊得开心,见到站在门外的宁如镜时还对宁如镜笑了笑,笑得宁如镜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宁如镜嘀咕道:“这老头莫不是傻了吧?”
“如镜?你怎么在这?”看到门外的宁如镜,宁书珩疑惑道。他不是说让宁如镜回去养伤了吗?
宁如镜自然不可能说自己是在偷听,道:“我这不是看那老头凶巴巴的过来找你,怕他又欺负你吗,所以就过来看看。”
宁书珩无奈道:“你多虑了,陈夫子是专门为了早上的事过来道歉的。他就是脾气有些不好,其实心眼不坏,你看看你之前那么骂他,他不也没有怪你吗?”
宁如镜惊奇道:“那老头居然还会道歉?看来也没那么倔嘛。”
宁书珩道:“好了,什么老头,陈夫子是长辈,怎能如此称呼他。下次见了他可不许再这么叫了。”
宁如镜撇撇嘴道:“好了好了,我就是为你鸣不平罢了。你不喜欢,那我不叫了便是。看在他对我笑脸相迎的份上,我就不跟他计较了。”
宁书珩笑道:“这才对嘛。”
不过宁如镜虽然嘴上说得好好的,第二天却有原形毕露了。原因是宁书珩第二天去丙班上课时陈夫子私下找到他,跟他说想要教宁如镜识字。
陈夫子告诉宁书珩宁如镜既然要跟着他。那不识字怎么行,说出去宁书珩也得被人笑话。
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