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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细看之下,真伪立现,那水二嘴里说得是再得体不过兄弟情深话儿,脸上也还带着无懈可击亲切笑容,但眼底深处却是一分温度都没。再看那水溶也是一副不冷不热样子,她心中便明白了。虽然说们这么一番话,无论谁听,都是很好,看上去也是再正常不过兄弟久别叙旧,只是恰如镜花水月,经不得细看,再加上王府里发生过那些惊心动魄事迹,明眼人一看就知,这两位实话说来,倒恐怕真是连半分兄弟情谊都没。
邱凌张望了一会儿,除了可以大致推断出这两兄弟貌合神离外,也再没什么新鲜信息可挖,便觉得十分无趣,待那一队侍女浩浩荡荡从身边经过绕到水榭那边去,一大片请安问好声传过来时候,她看着左近没人,便慢慢起了身,将手绢儿从上捡起来,抖了抖尘土,拍拍屁股,从容钻出了假山石洞,还没等站直了身子,眼前竟忽然出现了一对织锦靴子,她心中大惊,赶紧稳住差点撞上去身体,后退了半步,抬起头来看时,来人果然就是水二公子。
因着假山势较低,这水二公子便忽然了一种居高临下意味儿,邱凌稳住了身体往上看去当口儿,正满脸笑意凝视着她,颇点好整以暇意思。她忽然便些无奈,刚刚明明还见在那边水榭上,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难道竟早就发现自己了不成?这人当真是神出鬼没些吓人了。她心中虽然颇不平静,但面上还是什么都不显,当下恭敬施了一礼,请了安。
那水二见到邱凌依然是一副不动声色样子,也不觉得无趣,反而兴致盎然开口问道:“方才看得可还高兴?”
邱凌在心中冷笑,果然,她就知道没瞒过这狐狸眼睛,不过心中对这事儿却并不以为意,脸上立刻便现出一个微笑来,顺手了裙角,淡然回道:“回二公子话,秋凌看得挺高兴。”
话说到了这个步,水二公子那一脸完美惬意表情里终于微妙露出了一丝失望,不过这失望一闪而过,快得几乎看不到,邱凌不过眨了下眼睛,已经重新绽开一个比邱凌那礼貌客套假笑灿烂一百倍笑容,十分愉悦道:“你今儿倒是实在。”
邱凌心中明明很想吐血,脸上却同一般再自然不过加深了自己笑容,恭敬道:“二公子这是说哪儿话,既然二公子问到,秋凌自当是什么便答什么了。”
虽然说得话没一句用,但两人这回嘴上功也算是势均力敌,未分输赢,说着话儿功,那边水榭却慢慢安静了下来,想是那水溶已经给那队侍女簇拥着离去了,邱凌看看略略西斜日头,才发觉已经耽搁了这许久,想必雁寻她不到,大约早已经回了席上了,她恐解释起来麻烦,便也萌生了去意,当下简要说明了由,同水二施了一礼告了辞,便想往回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水二公子见她如此,也没为难她,由着她登阶离去,只在错身而过时候轻轻叹道:“我只是不懂,你这般人,为何甘心屈居人下。”邱凌脚步一顿,回头看去,但见面上依然带着笑,眼睛里却了些她看不懂情绪,似是情丝暗绕,也似借抒胸臆,明明灭灭,幽深复杂得紧。
她心中一动,想到那人生也算曲折,命运实在多蹇,虽然自己所做作为在看来想必十分费解,但其中缘由实在不足为外人道,多说了也没什么用,反倒徒增烦恼了。话虽如此,在多少些同病相怜此人面前,她却也不由得露出一个真心浅笑,然而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复又施了一礼,便缓缓离去了。
回到席上,果然见到雁已经在了,正在那里急得团团转,还道北静王府园子太大,邱凌走丢了呢。春纤和风英在旁安抚她,猛抬头见了邱凌,却也都围了上来。她笑着承认自己在园中转了转,走岔了道儿了,雁同情表示了解,倒把春纤逗笑了,顺口趣了她一句道:“还道谁都跟你似,不记道儿呢。”邱凌这才知道,雁方才因找不到回席路途,还是风英见人去了久不回来,出来一路找着了她领她回去,本来以为邱凌自己先回来了,回来看时人却不在,正想着要不要出去再找,邱凌却在这个当口儿上进了门了。
邱凌见风英和春纤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同她转述,雁在旁委屈插两句话,顿时对这位新加入大侍女刮目相看,平王妃、教出来人果然非同凡响,别不说,这迅速成一片能力倒是不弱。不过尽管这位些锋芒毕露意思,她倒也不十分担心,左右王妃是黛玉义母,她赏下人,必然是仔细选过,想是不会做出什么缺脑筋事儿,再说还春纤在,这孩子这成子进步神速,已经是个十分称职贴身大丫鬟了,跟在黛玉身畔已经十分令人安心了,还什么好不放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