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没等到云舒的任何反应,便往前走了两步,“师尊对我就没有任何话要说吗?还是师尊觉得抛下我这件事,做的一点都没错?”
他一边走,一边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云舒熟悉的一张脸。
只是她离开时,白朗才不过二十来岁,脸上还带着些许青涩。
而眼前的男子,早已经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五官越发立体,有一种令人惊心动魄的俊美。
云舒只多看了他几眼,对方就红了眼圈,咬着牙道:“师尊,你就真的对我无话可说吗?”
说什么呢,云舒觉得此刻说什么都多余,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慢慢开口道:“小朗。”
对面的人却红着眼圈道:“我不是小朗,我如今叫裴煜。”
裴煜,云舒不知道他如何改了名字,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道:“裴煜,你想叫我说什么?”
裴煜一步步走到她跟前,右手动了下,看上去想抓住什么,但继而手又垂了下来,低声问道:“师尊当日为什么要抛下我?”
为什么,还能有什么为什么,当然是她觉得自己的这个徒弟越来越过分了,让她有种无从管教的感觉。
云舒轻叹口气:“我以为我走后,你会反思自己。但没想到,时至今日,你都认识不到自己错在哪里?”
“师尊是指我伤了周晟吗?”裴煜亦如从前那般执拗,“这件事,我做的一点都没错。”
云舒微微皱眉,徒弟如此不知悔改,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偏过身去,一副不想与他吵架,只想走人的架势。
裴煜有些着急,情不自禁的抓住了她的肩头,“师尊。”
“你又发什么疯?”云舒无奈的说道。
这话隔了几十年,又一次从对方的口里说出来。
裴煜再也忍不了了,他想,我干脆疯给你看。
云舒只觉肩上一沉,裴煜已经欺身过来。
她刚想无奈的叹口气,觉得自己之前对这个徒弟是不是太纵容了,思绪就到这里中断了。
因为一个温凉的东西压到了她的唇上,还带着点小心翼翼。
云舒整个人都僵住了。
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对她。
她身上常年撒一种特制的香粉,平日里旁人别说触碰她,就是离她稍微近一点,也会受那股香气影响。
因此这么多年,没人能触碰她到这个地步,除了她这个弟子。
这个徒弟小时候老喜欢靠近她,云舒怕他受香气影响,直接一劳永逸给了这个徒儿一枚解毒丹,这也导致他完全不怕触碰自己。
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大概是太震惊,云舒的思绪完全发散到了别处,直到裴煜轻轻咬了她一口。
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现在不是想解毒丹的时候,这个兔崽子他怎么敢这么对自己!
她想到这里,终于用力推开了他。
裴煜刚刚得偿所愿,整个人还带着一种卸下了心事的轻松,他的神色再也没有了那种让云舒不喜的拧巴感和倔强,反而有了一种少年初涉情事的害羞。
这下更糟了。
饶是云舒再心大,也意识到了裴煜对自己的心思。
难怪他那个时候总是无理取闹,难怪自己和其他男修稍微走得近一些他都跟自己不依不饶,原来那个时候,他就有了这种心思。
云舒静静的看着他,脸色不由沉了下来。
裴煜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云舒的脸色,他脸上的羞涩表情渐渐消失,忐忑不安道:“师尊,我……”
“你给我闭嘴!”云舒冷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肖想自己的师尊!”
她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语音微颤,显然气得不轻。
想当初她上一世在宗门修炼的时候,对自己的师尊从来都是恭恭敬敬,不敢有任何不敬的言行。
如今收了个徒弟,不仅天天闹脾气,最后还有了这种大逆不道的心思。
本来两人见面没多久,云舒不想训他,让两个人都不快,但是一想到他对自己生出的心思,就不由想让云舒抽他百八十鞭子。
但裴煜已经不是原来的白朗了,就算真的抽他鞭子也没用了。
云舒按了按眉心,只觉这事糟心得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斩断对方的心思。
她有些头疼,转身想找个椅子坐下冷静冷静。
可转身刚走了一步,裴煜就跪在地上抓住了她的衣摆,“师尊,我错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云舒在心里冷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