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悦垂眸,长而卷翘的浓密睫毛上挂着水珠,脸上是风刮过的痛感。
沈家琪偏过脸,看她略显紧张地抓着方向盘,唇角是浅笑,接着后仰靠在椅背上。
这种小女人的话,被杜悦用浅淡的语气说出来,好像变了味。
屈润泽收回脚,在人潮拥挤的机场中,将刘雨欣护在胸口。
服务员柔声交代,眼神暧昧地在沈家琪和杜悦身上流转。
“你不知道?”屈润泽讥笑地勾起嘴,侧脸看她:“哪怕是正常人,大冬天的喝冷水也要生病,杜悦,你不会这点常识都没有吧?”
沈家琪低沉的声音响起,堪堪打断杜悦的解释。
“你觉得她那个年纪的,比较适合适哪个颜色?”
机场的温度不低,杜悦却觉得心内冰冷。
杜悦抬头,沈家琪就站在她面前。
杜悦匆匆出去,凭着记忆找到附近的药店,买好药再回去,那里却没了屈润泽他们的身影。
沈家琪还在笑,却缓慢地松开杜悦的手腕,情绪很克制。
“是你叫我去找药店的。”
他们不过有几面之交,沈家琪缘何可以如此没心没肺地在她面前睡死过去?
“行了!”
他神色谦卑,温润如玉,但是来自成熟男性成熟的气场却叫杜悦慌了手脚。
太太?
屈润泽拥着刘雨欣细腰的手收紧,望着地上只剩一点的矿泉水,目中是了然,抬头,扫向杜悦的眸光锋利似刀片。
而屈润泽从头到尾只看着怀里的刘雨欣,没有抬头瞧杜悦一眼。
“那个,我跟这位先生……”
半个小时后,杜悦将车子停在路边,迟疑了下,还是叫醒沈家琪。
电话中立即传来忙音,杜悦望着他们相拥离开的身影,突然就笑了。
屈润泽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心疼,脱下大衣把刘雨欣裹住。
屈润泽咽下责备的话,低头帮她四处寻找,眼角余光却瞥见刘雨欣捂住肚子蹲下,脸色苍白如纸。
他的话,让杜悦忆起屈润泽和刘雨欣相携而去的背影,心里难免一阵酸涩。
“阿泽,这跟悦悦没关系,她又不知道我来例假……”
透过后视镜,杜悦看到沈家琪悠然地闭着双眸,手心已经被汗打湿。
“我的车在对面马路上,你等我去开过来好不?”
她倔强对上屈润泽闪烁幽深光芒的眸子:“我问了,是她说什么都可……”
他脚边搁着一个黑色拉杆箱,笑容温和地看着表情愣怔的杜悦。
沈家琪打开车门,满脸笑意地走到她面前,随手把箱子丢到后座上,人则钻到副驾上,车窗下摇,杜悦清晰地感受到他眉宇间的疲倦。
“不必了,我朋友……”杜悦微笑,脑中思索着婉拒的借口。
“太太,您还喜欢这款围巾吗?听您先生的意思,家里老太太应该还很硬朗,黄色不但显气质,还能使人看起来有精神气,亚麻材料又贴肤舒适,您觉得呢?”
刘雨欣攀住屈润泽,手中的矿泉水瓶因此滚落,掉到杜悦脚旁。
“去坐一会儿应该会好点。”
刘雨欣双眸潮湿,急切道:“刚才还在的,阿泽,怎么突然不见了。”
只是她刚走几步,就听到刘雨欣又惊又恐的声音:“哎呀,我的身份证找不到了。”
和杜悦交错而过时,肩膀狠狠地撞向她的。
沈家琪惺忪的双眼看向窗外,发现身处市区,像是突然想起:“糟糕,我答应要给奶奶买礼物的。”
他身穿灰色呢大衣,白色的围巾,虽然休闲,但也掩不住高贵优雅的气质。
刘雨欣瘪了瘪嘴巴,秀挺的鼻头上一抹红,委屈地像迷路的小孩。
“杜悦,你是不是故意的,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女人特殊时期不能喝冷水!”
“既然碰上了,干脆我送你回去?”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要打车?”
“这两天跑了三座城市,每天只有四五个小时睡眠,体力有点透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