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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总,我真的很需要这工作,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以后哪个公司刚用我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就靠着那点收入养家糊口呢。”
树影婆娑的花园里,遍地是清香。
那头的争执越发激烈,杜悦坐立难安,懊恼地咬住下唇,不意瞥见脚上的高跟鞋,突然心生计谋,弯下腰快速脱掉高跟鞋。
男人满意地点点头,拿过托盘,砰地关上门,隔绝一室春光。
杜悦想到,她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沈家琪,她原以为他温润无害,可现在回味,他年纪轻轻就鹤立商场,家世又与众不同,怎么可能没点雷厉手段?
来到一楼后,杜悦拨打屈润泽的电话。
与方才的浑厚不同,这次出声的是个中年男人。
相对于在上万老师和同学面前念“我错了,不该当小偷”的检讨,这些真的不算什么。
不同于里面的嘈杂和迷乱,外面月光浩瀚,给大地镀了一层浅金色光芒。
她快速抓住一旁的树干,这才稳住身形,可脚腕处却传来刺疼。
杜悦倒吸一口冷气,疲倦地拍打自己的脸颊,想扯动嘴角来笑。
屈润泽托着她的腰,让她站直,撩开她眼睑上湿透的碎发。
“怎么会呢。”沈家琪无辜地挑眉:“我只是觉得你年纪一大把,还上班太辛苦,再说威廉跟公司的合同下个月到期,总得有让他继续效忠的理由。”
但是,她面上越是漫不经心,心里实际上越是痛,像被刀迅速划过似的,后知后觉持续地疼着。
“当然,因为那事是我做的。”
杜悦用力吞了口口水,转身想回去。
刘雨欣却猛摇头,将他抱得更紧:“阿泽,如果上去了你就要离开,那我宁愿死在这里!”
两人的身躯在月光下明灭不定,交织、触碰,仿佛已经天然成为一体。
杜悦吐出一口浊气,伸出冰凉的手缓解额头上的滚烫,不知为何,她身上痒得难受,一股股奇怪的燥热从体内爆发出来。
明显地,中年男人错愕回神后,也是颤抖的害怕。
因是半夜,加上还是寒冬时节,泳池边上并没有什么人,冷冷清清的。
花园里的光线不好,杜悦心里又急,一不小心踩到后面的坑洼,脚腕被扭到。
如今,她回到了屈润泽身边。
如同往日那般,凡是碰上让她难堪的事,她都会一笑了之。
杜月默说她不是屈润泽的公主。
可能,她真的配不上他,可是她还没死心,还想挽回这场没有结果的婚姻。
杜悦收起手机,抬眼望向外面,茫然不知该去向何处。
“啊?”巨大的反差让男人无法相信,接着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沈总,你说真的?”
但是,她刚绕过树木,双脚就像被定住了般,再也迈不动了。
杜悦,你一定要坚强,这样才不至于被轻易打败!
“这里很安静,有话快说,我没多少时间。”
她伸手拍了拍滚烫的脸颊,环顾四周,最终走向左侧偏门。
屈润泽滚了下喉结:“刘雨欣,你是有家室的人了。”
那服务员反应过来后,风似的跑到尽头包厢,深吸口气才敲开房门。
从她所站方向看去,正好瞧见水池中相拥激吻的两人。
她环顾四周,考虑着从哪里躲开不会被发现。
待她冷静下来,看到屈润泽浑身湿透地站在自己对面,蓦地用力抱紧他,头靠在他温暖的胸口:“阿泽,阿泽,我好怕,我以为你真的要丢下我。”
杜悦懊恼地咬着下唇,捂住用力跳动的胸口,迈开步伐朝另一边走去。
过了片刻,一脸苍白的刘雨欣被他托出水面。
因此……他们是打算重新在一起了吗?
“阿泽,我好怕,好怕……”
女人的面目隐没在灰暗中,但杜悦却莫名地感受到屈润泽周身纠结的情绪。
杜悦寻到个幽静的地方坐下,揉着脚腕,让沉寂的夜色冲刷她躁动不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