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刚说完,有人推开酒吧的门进来。
她不争不抢不闹,难道就不会痛?
她说着掐了电话,身子伏低靠近容子衿:“屈润泽是你老公?”
屈润泽薄唇绷成一条直线,没有理会她的追问。
杜悦坐在角落位置,纤弱的躯体全缩在座椅中,她手里是一杯玫红色的玛格丽特,辛辣的酒沿着喉咙管进入胃部,灼热地燃烧。
杜悦垂眸看向那只紧紧抓住自己胳膊的大手,下一刻,使劲全身力气挣脱他的钳制,整个人也因反噬力撞向一旁的车子。
“哦,是嘛?”杜悦冷冷反问,不置可否地推开他。
“容秘书的车子等下会有维修公司来拖走,相关手续助理会办好,至于交警那里,就称这次事故私了,容秘书觉得如何?”
胃部传来熟悉的绞痛感,杜悦掏出口袋里的应急药白口吞下,望向别墅的眼眸中没有了热切。
可能少了向往和期待,但是至少不会被伤害。
沙哑的嗓音,低沉萦绕,那一缕惆怅却直击她心底,久久不散。
那么她就不会动容,她仍旧会是那个心如磐石,刀枪不入的女人。
屈润泽咽下一口唾沫,面容淡然地看着情绪略显激动的杜悦。
“悦悦……”林熙敏下车,想将她保护起来。
杜悦朝前跨一步,强忍不适挺直腰板,双眸灼灼不离屈润泽。
男人长相端正,大气的五官下是张标准国字脸,他穿着深褐色西装,领结打得一丝不苟,此刻他正一瞬不瞬盯着杜悦,毫不掩饰他的意外。
充斥她脑海的始终是那个画面……
杜悦仰视他,视线焦距不定,待到看清他的面容,眼角变得酸涩。
“悦悦?”
杜悦微微仰头,看向前方道路的视线却逐渐朦胧不清,下一个交叉口,她倏然踩下刹车,整个人因惯性重重地摔到方向盘上。
她转身,仓皇逃离。
如果当年,屈润泽没有义无反顾为她挡了劫匪一刀,如果他在她多次婉言相拒后放弃了追求,如果他能说他很在意她的身世和过去……
可今日,她亲眼目睹一切重归黑暗。
他顿了脚步,错愕杜悦是当事人之一,接着,他便站定不动。
杜悦抬手摸了把脸,干干的,她甚至已经忘了哭是什么样的了。
她一度无法理解屈润泽为什么和她结婚。他们住在同一屋檐下,他却连问候都吝啬给予。那个总是不经意关心她的男人,结婚后怪异地消失不见。
“杜悦,这里说话不方便,先回去吧,子衿,你还不走?”
“姐夫,是我,杜悦。车子是我撞的,文化路,离你办公室一条街,我等你。”
她扯了扯嘴,自嘲的笑容浮现,能哭得出来,至少还没有麻木,还知道痛。
屈润泽俊脸上流露出不悦,叫她:“杜悦!”刻意压低的嗓音中已经暗含警告。
可是他偶尔送来的补偿和慰问,似乎又彰显着他极力维持这段婚姻的欲望。
“容秘书身体不舒服还自己开车,会不会太辛苦了些?我老公不太懂得心疼人……”
“子衿,没事吧,怎么不回话?你不用怕,告诉我在哪条路,我会处理好的。”
电话那端突然消了声,沉默半晌:“悦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里面可能有误会……”
杜悦垂下颈脖,不动声色地甩开他的手:“你认错人了……”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她下车,站在夜风中,望着触手可及的别墅,神色茫然无助。
她累了,守着硕大的别墅,一遍遍听整点报时的声音。
“或许吧,我已经报了警,相信他们能处理好的。”
“小敏,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你自己骑车回去吧。”
交换对戒时频频走神,新婚当夜醉酒不入新房,结婚一年跟她分居而睡。到后来,连回家的次数都屈指可数,直到如今和容子衿的暧昧不清。
“杜总监,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容子衿紧咬下唇,细碎的泪珠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