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悦意识到这个姿势太过暧昧，挣扎着仰起脸，下巴却被钳住，接着，那人温热的唇覆盖下来，下颚的胡渣扫过她的，酥酥麻麻。

他的所有话语，如同寒冬里尖锐的冰锥直捣杜悦心头，她愣愣地仰头看他，笑得很是苦涩：“我没有要你陪我，我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人……”

“三哥……”身侧，传来其他男人不可置信的呼声。

屈润泽打断他：“我老婆身体不太舒服，我先送她回家了。”

杜悦怔住，这些豪无厘头的推断和指责令她红了眼眶：“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吗？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娶我，造就一场痛苦的婚姻？”

车辆川流不息的交叉路口，一个男人吻了她，接着……

屈润泽的怒火似要喷涌而出，双眸阴郁地盯着她：“我再问一遍，你到底走不走？”

不知过了多久，杜悦只觉得双眼皮沉沉的，鬼使神差地将头往男人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我的天……”

屈润泽用大力扯着杜悦往前走，她酒劲上来，踉跄地朝地上栽去。

“要走就快点，别让我等。”

杜悦的眼睛干涩酸痛，盯着前方久久不能收回，道路上早就没了轿车的踪影，她站到四肢僵硬，以为麻木了，却能敏锐地感受到心口凌迟般的疼痛。

她转身，步履蹒跚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张总脸色骤变，眼看着千求万求来的机会就要泡汤，急忙解释：“不是，误会，都是误会啊，屈总你听我……”

停留在最后的画面上……

她的意识正在逐渐恢复，宿醉叫她头痛欲裂。

杜悦两耳嗡嗡作响，唇齿间涌上一股苦水，来不及有所准备便“哇！”地一声吐出来，酸涩的酒水和未消化全的食物全都喷到男人衣服上。

“别拉我！”青年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劝，不客气地拂开同伴的手，咬牙切齿地指着屈润泽：“想英雄救美也不撒泡尿照照，惹得小爷不高兴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没有埋怨，反倒让杜悦更觉不好意思：“对不起，我……”

“屈润泽，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杜悦听着他的冷嘲热讽，忍不住拔高音量，唇瓣轻轻颤抖，纤细的身影在风中摇摇欲坠。

入目的是一顶浅灰色的天花板，墙纸上是纹路规律的暗花，正中央挂着一盏水晶吊灯，四周是欧式花样的石膏线。

片刻后，杜悦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她抬头，不意撞进一对深邃黝黑的眸子里，如丛山般幽远，又如同流水般清澈，让她不由停滞了呼吸，太阳穴也突突地疼着。

青年以为自己将他唬住，气焰更加嚣张，还想再放狠话，后脑勺就挨了重重一拳。

宽大的毛衣下摆并不长，两条白皙修长的腿大部份露在外面，墨黑凌乱的头发披在肩膀上，眼皮肿胀，却有说不尽的风情柔媚，杜悦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

男人拽过她的手臂，似是要将她推开。

“杜悦，酒量不好就别学人家喝酒，你看看现在……”

他的眼底冰凉一片，杜悦却像是被灼烧了般别过脸。

“哎呀，爷，我的三爷，你往哪儿去呀！”

“抱歉……那个，衣服等下我带回去干洗了还你，哇……”

不断有车从旁呼啸而过，他们相拥亲吻，时间仿佛在他们身上定格。

一波强过一波的酒劲袭上来，她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加快脚步想通过斑马线，却不想双腿一软，整个人便朝前方栽下去。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汽油味，她没有动，路灯下，长长的影子黑沉沉的。

温暖宽厚的怀抱，淡淡的烟草味中夹杂柠檬的味道。

杜悦双手叉腰勉强站起来，屈润泽的厌恶像重锤压在她心口：“我不想走了。”

交叉路口处，远近的车灯交织成片，橙黄黄的，像是一场梦……

杜悦晃了晃脑袋，她想不起更多事情了，她撂开被子，骇然发现自己身上的白色套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件烟灰色圆领毛衣。

杜悦上下打量这个卫生间，地上铺着厚实的米色地毯，沿着右边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