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钰叹了口气,正想着要不要象征性地防卫一下,奈何她这个年纪这个身板儿,就算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来也并没有什么用。
小弟还在铁甲卫士的手里,想必,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不管怎么样,她废了这么大的劲儿,肯定是最吸引仇恨的一个,如此一来,小弟暂时便就会是安全的了。
而同时,她也判断出来,皇帝既然还要用她,便绝对不会让她在眼皮子底下被杀掉。
如同她预料的一样,在这一场忽如其来的混乱中,果然有人夺走了她手中的纸,还顺便送了她一个手刀。
那手刀不偏不倚地朝着她劈了过来,她没有悬念地倒在了地上,心中同时却也愈发安定了。
用的手刀劈晕了她而不是直接给了她一刀,那么这个人必定就不是要她的命的。
而不想要她的命的,显然就不是真的凶手了。
能在这个时候搞风搞雨,还不是真的凶手的,那就十之八、九就是皇帝那边儿的人了。
或者,还有宗祈的手笔?
她很想琢磨一番这里头的细节,可惜根本就没来的及。
这人的手劲儿很巧妙,足够将她劈晕过去,又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虽然如此,却也没有什么时间给她,让她仔细思考。
于是,很快地,她便就迷糊了过去。
完全失去知觉之前,她还在暗暗咒骂皇帝这过场真是多,等到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却已经离开了那个大殿,竟是在一间只有一个小窗子的房间里。
除了她一个人之外,竟然是连小弟也不见了。
门外依稀有个人影,看样子,竟好似是皇帝的模样。
她缓缓回过神,暗道这皇帝真是愈发神经,把她弄到这里来,却又不近距离地盯着她的动向,也不过来说话,倒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脖子上隐约还有些酸痛,不过,却好似是已经被妥善地处理过了。
她稍微活动了一下,便起身观察起囚禁她的这间小房子来。
这看着似乎是个暗室之类的地方,莫非她这又是暂时变成了阶下囚的节奏了。
也不知道外头如何了,那一位真凶,他到底如何处置了。她家小弟呢?可还安好?
正想着的时候,外头门扉轻轻一响,那位原本站在外头的人,倒是进来了。
她方才看的果然没错,进来的果然便就是那位皇帝。
借着方才那一点子时间,她也已经看过了外头的天色。不知道距离她晕过去的时间到底过了多久,看着依然还是发黑的天色,她想着不是天还没有亮,便就是天又黑了。
皇帝进来之后,并没有靠的太近,也并没有说话。
就好似在远远观察着她一般,又好似等着她先开口。
代钰也没说话,她还在整理思路。
她原本很有信心,今晚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直到在此见到了皇帝的本人,她却忽然有了另外的想法。
此前的一切都是她的推断,现在小弟生死不明,她也算是着了皇帝的道儿,故此,其实她的心情是很有些不爽的。
若不是现在落入这皇帝的手里,不知道深浅,也不知道外头家人们的情况,她大可以甩开了大干一场,用她的灵药毒翻了全场。拼着个鱼死网破也不会认了这个怂。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还可以再探探口风。
这皇帝虽然神经质了些,但并不是个蠢人。相信,他也撑不了多久,早晚还是要主动说话的。
一念未了,皇帝果然开口道:“倒真是个沉稳的性子。只是,今夜数次乍逢巨变,都是这等沉稳的模样,也未免太过沉稳了罢?”
似乎终于被一系列的事情弄得没有了耐性,皇帝的语气并不算好。
原来,这还是同一个晚上啊。
倒也真的称得上是漫漫长夜了。
经过方才那一系列的折腾,代钰此时面对着皇帝的冷脸却也愈发不觉得什么了。
她可素来都不是什么柔和的性子,皇帝这么一问,她便也不想再废话,只冷冷道:“想来那一位真凶是谁,万岁爷心中已经有数了。”
皇帝面上又出现了那种叹了口气道:“朕若是说真凶就是你,你又当如何?”
代钰仍是淡淡地道:“虽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臣女以为,这并非上策。”
皇帝终于重新对这个话题发生了兴趣:“那何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