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观战的所有人都感到无法呼吸,陡然变色。
龙为神,羚羊挂角,无稽可循。
天地之间的龙出来了,寄托在剑法之中,是为这一剑之神,是神韵,亦是神秘。
谷车车一声大喝:“万军阵前,我自不动!”这是戮破万军大魔戟法之中的一招,是代表着无限勇气的一招,恍如自己就在严阵以待的万军之前,气势不畏之而弱、心意不畏之而乱、勇气不畏之而竭、力量不畏之而衰。
这是无惧无畏的一招,天不怕地不怕的一招。
天地之间的龙来了,迎向了谷车车天不怕地不怕的一招。
嗡!
只有一声低沉而短促的颤抖之音,宁长安猛然向后退却三步,安然无恙。谷车车却发出了一声闷哼,胸口急剧起伏,胸口之上那漆黑深邃的骷髅头随着胸膛起起伏伏,空空的双眼之中似有无穷的魔火,两条孽龙也在急剧扭动,一切都显得十分诡异。
忽然之间,他的胸口中间猛然崩开了一条裂口,皮肉炸开,血不断的流出。
魔怒了!
“魔罗一怒,天恸地哭!”
天地为何恸哭?因为魔罗怒了,要杀人,要杀的乾坤变色,杀的连天地都感到悲哀。
谷车车的胸膛腥红的血流出来了,他也怒了,于是手中的大戟动了,咒月铁戟一动,没有一点花哨,只是单纯的杀戮一招,大戟猛然向前刺去,然后大戟横飞,弯月切割,紧接着猛然向后一收,月牙猛啄,收招之际,向后回钩。这一招之中只有刺、割、啄、钩四种变化,任何一种变化都能杀人夺命,任何一种变化都能叫人血溅当场,魂去九霄。
简单,直接,凶残,猛烈!
宁长安长剑连动,躲过了刺,已然被震退一步,然而月牙猛然向自己的头颅割来,已是险之又险,那弯弯的月牙刃还未到脖颈,他已恍惚感到自己的头颅已飞了起来,自己已断头亡命了。宁长安稳定心神,长剑猛然一挑,震荡咒月铁戟,身躯一侧,但那月牙猛然一啄,已到了宁长安的肩颈之间,破开皮肉,似已勾住了其中的大筋,只需向后一勾,宁长安的命便已会丢去一半,也就离死不远了。宁长安心中一片凛然,整块肩胛骨都在耸动,筋肉扭曲,肩膀只在一瞬之间,猛然下沉,就在咒月铁戟致命的一钩之间,逃开了厄运。
宁长安亦不好受,肩膀之上鲜血淋漓,已然多出了一条深深的血沟。
谷车车大喝一声:“血光一起,狂屠不息。”
魔已开始杀人,已唤醒魔性,血光一起,屠灭人间的欲望便已升起。
谷车车的大戟猛然收回,沉重的大戟猛然挥舞起来,在他的手中似乎没有重量一般,又好像已是他身体的一个延伸,大戟呼啸,连绵不绝的攻杀而来。
宁长安一声大喝,悍然迎击。
血,也已激发了他的凶性!
谷车车的似有用不完的力气,沉重的大戟连环伐戮,已如疯如魔。兵锋相接之处,电光流火。
夜空显得深邃,深邃的给人一种莫名的冷静。
而这场大战却已打的凶猛,凶猛的让人热血燃烧。
林樱看的神色凝重,眼神不住的闪烁,每每两人之间互拆一招,她都似若有所思。
水玉楼、牛小蛮、曾爱财、杜平、雷虎、杨大信却已完全看的呆了。
地面上,一具一具的尸体已然冰冷,夜风中一道道的血腥如此的刺鼻,但是没有人眨眼睛,没有人皱眉头。
因为这一战之惊险、之酣畅,已完全把众人的全部心神勾走了。
忽然之间,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大响。
宁长安和谷车车的一切招式都静止了,剑与戟的那一点锋芒互相撞击,两人的脚掌扣着地面,却都在向后滑去。
两人一停顿,都开始吐血,都开始喘气。
谷车车一声狞笑,暴喝道:“没想到你真有两下子,可惜啊可惜,你的剑法残缺不全,纵然领悟高深,也不是老子的对手!啊,戮破万军、大魔之心!”
心是魔罗之心,残酷冰冷的杀戮之心,戟是杀灭万军、涂炭生灵的凶恶之戟。
一戟出而血满乾坤。
宁长安双目一寒,这一戟,扑面而来的杀戮气息,就已让人感到血淋淋,惶似那大戟之上缠绕着无数被屠杀的怨魂,在这一刻,一齐哭嚎,一起惨嘶,慑人心魄,叫人胆寒恐惧到绝望境地。
凶悍残酷到不可猜度的一戟!
宁长安知道胜负都在这一招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