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能让孙神医研制出解药,助他摆脱角斗场或萧修湛的掌控。可偏偏,他寄希望在萧修湛身上。”
这番话,听起来没有半分同情,甚至有些冷血,却奇异地让姜姝宁混乱的心绪平静了下来。
她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在皇权斗争的漩涡里,个人的力量实在太渺小了。
浩力的悲剧,从他被萧修湛看上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
夏嫣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她实在想不通,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用这么刻薄的方式来安慰人?
可偏偏,姜姝宁的脸色似乎真的好了一些。
萧凌川见她不再像方才那样失魂落魄,便转身对帐外的凌风吩咐道:“去取个火盆来,再加床被子。”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姜姝宁身上,声音依旧听不出温度,“养好身子,我们即日启程回京。”
他忽然俯身,高大的身影瞬间将她笼罩,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在她耳边低声道:
“姜姝宁,别被这点小事打垮。回京之后,还有一场更硬的仗等着你我……别让我失望。”
说完,他便起身大步走出营帐。
夏嫣在一旁看得面红耳赤,后悔自己没有在萧凌川进来时就立马识趣离开。
姜姝宁却神色浅淡:“夏嫣,劳烦你,去帮我向孙神医讨些药效最烈的汤药来。”她想快点好起来。
萧凌川说的对,前路艰险,恶战在即,她没有时间沉溺于悲伤。
——
“哐当”一声脆响,一只价值连城的前朝青瓷瓶在萧修湛脚下化为齑粉。
密报的内容,仿佛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
南朔城猫毒已解,萧凌川不仅没死,反而立下大功,此刻正率队风光返京。
“废物!都是废物!”
萧修湛面目狰狞,一脚踹翻了身前的紫檀木案,案上的笔墨纸砚稀里哗啦地滚落一地。
他胸中滔天的怒火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宣泄。
“萧凌川!”他咬牙切齿,面容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你还真是命硬!”
站在殿内角落的姜瑶真,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浑身一颤,大气也不敢出。
她的心,也随着那封密报的内容,一寸寸沉入了谷底。
姨娘已经失联近一个月了。
临行前,姨娘信誓旦旦地告诉她,南朔城已是人间炼狱,疫病横行,萧凌川此去,绝无生还的可能。
可如今,萧凌川不仅活着,还带着泼天的功劳回来了。
而她的姨娘,却音讯全无。
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冒出,让姜瑶真瞬间手脚冰凉。
难道……姨娘她,已经遇害了?
京城,相府。
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在侧门停稳,姜天泽一袭青衫,从车上翩然跃下。
“三少爷回来了!”
马夫老杨赶忙迎上来,一面行礼,一面搭手帮忙从车上搬东西。
当两个健仆合力抬下一个用厚重黑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形重物时,老杨不由好奇地打量着。
“三少爷,这是什么?瞧着分量可不轻!”
姜天泽走上前,拍了拍缠着黑布的包裹,笑得人畜无害:“路上偶得的一块良木,想着母亲平日里喜欢侍弄花草,正好给她打一张别致的木榻,歇脚时用。”
“三少爷真是孝心一片!”老杨立刻满脸堆笑地奉承道,“在外游学,心里还时时惦记着姜三夫人,姜三夫人知道了,定要欢喜坏了!”
姜天泽但笑不语,眼底却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阴鸷。
……
西院,一间平日里鲜少有人踏足的后厨。
那块“良木”被安置在空旷的后厨中央。
姜天泽领着母亲姜三夫人来到后厨,指着那黑布包裹的物件,笑着说道:“母亲,您不是总说,缺一个炼毒人吗?儿子这次出门,特地为您寻来了一个。”
说着,他缓步上前,伸手猛地将那层厚重的黑布扯了下来。
布料之下,根本不是什么木材,而是一个被五花大绑、口中塞着布团的活人!
那人正是花莲,她脸色煞白,眼睛里充斥着无尽的惊骇与绝望,正死死地盯着姜三夫人。
姜三夫人一愣:“花……”
“没错,这就是给大姐姐下‘牡丹花下’的坏人!”姜天泽的唇角勾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