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唤道。
顾晚樱回过头,见到是她,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随即又化为一声轻叹:“姜姑娘,你说,我们像不像这池子里的锦鲤?”
她又丢下一把鱼食,看着那些为了食物而奋力摇尾的锦鲤,神色黯淡,“旁人看着我们衣食无忧,过着光鲜亮丽的生活,可实际上呢?我们都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半点自由都没有。”
“人生来便是困于天地之间的,本就没有绝对的自由可言。”姜姝宁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洞察世事后的通透。
顾晚樱微微一怔,随即像是想通了什么,露出一个释然的笑意:“你说的对。若身旁的人是对的,这牢笼也是一方天地;若身旁的人是错的,这天地也不过是一座更大的牢笼。东宫虽无自由,但能陪伴在太子哥哥身边,我很满足。”
说这话时,她眼中有光,那是独属于一个沉浸在爱意中的女人的光芒。
那一瞬间,姜姝宁竟有些羡慕她。
前世,她痴恋萧凌川,可华丽的景王府于她而言,却始终是一座冰冷的牢笼。
不知道这一生,她有没有机会遇到那个能让她甘愿画地为牢的人,让她也感受一下,“牢笼也是天地”究竟是何种滋味。
收回纷乱的思绪,姜姝宁朝她走近了几步,压低了声音,神情严肃:“太子妃,那丹药是烈性的壮阳药。太子殿下身子本就孱弱,长期服用此药,只会掏空他的身体,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顾晚樱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手里的鱼食“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怎会如此?那是父皇他……”
“或许陛下也并不知晓这丹药的药性如此猛烈。”姜姝宁下意识为皇帝匪夷所思的做法找了个理由,她提醒道,“但不管如何,这药是万万不能再让太子殿下服用了。若要调理,还需寻些温和滋补的方子,徐徐图之才是正道。”
顾晚樱握住她的手,眼中充满了后怕与感激:“姜姑娘……谢谢你!”
“太子妃言重了。”姜姝宁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目送着顾晚樱脚步匆匆地离去,她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假山背后,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正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方才的一举一动。
“看来,我们的父皇,终于还是对太子下手了。”萧凌川冷声道。
意识到那枚壮阳丹药是给太子服用后,他心中那团妒火如今烟消云散。
他身旁的七皇子萧琪钰,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恶寒:“虎毒尚不食子,父皇当真连禽 兽都不如!”
萧凌川嗤笑一声,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更添了几分森冷的寒意:“他忌惮二哥和萧修湛的母族,又不太信任我这个身上流着一半南月血脉的儿子,如今,唯有太子这个母族式微的储君,对他的威胁最小。”
“只可惜,太子体弱多病,恐难有子嗣延续香火。于是,他便想出这般杀鸡取卵的狠毒法子,逼迫太子妃早诞皇孙,再立一个更为年幼的储君,以此确保他的龙椅长久稳固。”
“为了坐稳这至高无上的皇位,他何曾将我们任何一个真正视为儿子?不过是将我们当作他统治江山的棋子和工具罢了。”
即便是对朝臣尚需几分信任,可他们的父皇却只知防备他们,千方百计阻挠他们靠近那张象征无上权力的龙椅。
萧琪钰提醒道:“四哥,如今姜家大姑娘把丹药的事告诉了太子妃,太子想必很快就会停药。太子妃若是迟迟无法诞下子嗣,父皇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无妨。”萧凌川眼神冷冽如刀,“自然会有人会收拾他。”
既然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对他们没有半分舐犊之情,那也别指望他们这些做儿子的,会对他存有丝毫的敬重与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