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红了脸,嗫嚅道:“冬梅,你不觉得……王爷穿艳色衣裳,格外丰神俊朗吗?”
当时,他就在不远处,以习武之人的敏锐耳力,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
表面装作未闻,心底却早已荡起层层涟漪。
前世,他多穿暗色衣衫,身为大邺最不受宠的皇子,行事低调,不敢张扬。
如今好不容易扭转局面,他便特意投其所好,换上这身艳丽衣裳,只盼能再见她眼中的惊艳与在意。
可谁知,她的目光却冷淡至极,仿若未见。
萧凌川心头一紧,暗自苦笑:莫非,连这张她曾为之痴迷的皮相,如今也无法让她多看一眼了吗?
“王爷,你有在听吗?”姜姝宁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如今苏家已经决定将女儿嫁给三皇子,想来苏家很快便会成为三皇子的助力。此事,王爷觉得应当如何应对?”
萧凌川敛了敛眸:“苏家愿意支持萧修湛就让他们去支持吧,不过蛇鼠一窝,不足为惧。”
“如此看来,王爷是有了应对的策略?”姜姝宁追问道,“可否透露一二?”
萧凌川一愣,没想到她对此事如此上心。
“苏家一半家业入了国库,如今元气大伤,商人又重利,想必很快会和萧修湛勾结,继续从事人牙买卖和赌 场生意,届时,要抓住他们的把柄,易如反掌!”
姜姝宁眉头紧蹙:“所以,王爷不准备阻止他们成婚?苏氏财力雄厚,本可为大邺所用,造福黎民,如今却要眼睁睁看他们投向萧修湛,误入歧途?
更何况,殿下明知苏氏暗中经营人牙买卖、赌 场营生,这些腌臜勾当害人无数,若放任自流,受害的终究是无辜百姓!若到时抓不到他们的确凿把柄,王爷又当如何?难道为了所谓的证据,就要让黎民百姓先蒙受苦难吗?”
萧凌川被姜姝宁的话噎得一滞,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
他轻咳一声,掩饰片刻的失态,沉声道:“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行事?”
姜姝宁目光如炬,神色坚定:“自然是将祸患扼杀于摇篮之中!阻止苏氏与三皇子的联姻,绝不让苏家的财力成为萧修湛的臂助!”
萧凌川闻言,眉梢微挑,故意叹息道:“谈何容易!当初若非五弟在众目睽睽之下与苏氏女退婚,今日又何来这般局面?啧,五弟倒是狠心,退了婚,自己得了清闲,却毁了苏氏女的清誉,往后怕是再难觅良缘!”
姜姝宁神色淡然,像是听不出他话中有话,语气清冷道:“王爷,此事交由臣女,臣女自有办法化解!”
“那便交给你来办!”萧凌川一边说着,一边将食盒里的杏仁饼拿出一块尝了一口,眉头紧蹙,“这杏仁饼怎么跟平时味道不一样?”
姜姝宁不为所动:“有吗?定是王爷口味变刁钻了。”
萧凌川抬眸,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这杏仁饼当真是你亲手做的?”
姜姝宁迎着他的目光,神色毫无波澜:“自然。王爷不喜欢吗?那臣女往后都不做了!”
一旁的凌芜暗自腹诽:大小姐,您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
“倒也……不是。”萧凌川讪讪道,“许是本王今日胃口不好,尝不出味道。”
“巧了,王爷,臣女最近正在研究如何配药,若您不嫌弃,臣女可以给您配一副调理肠胃的良药。”姜姝宁一本正经道。
萧凌川一怔,忙不迭道:“不必了……”
“臣女身为王爷的盟友,别的忙帮不上,替王爷调理身子,总还能尽点绵薄之力吧?”
萧凌川见她如此坚持,点了点头:“那便有劳姜姑娘了。”
姜姝宁当下不仅给萧凌川开了药,还亲自煎煮了汤药。
看着她在后厨忙碌的身影,凌风忍不住道:“王爷,属下觉得姜姑娘心中是有你的,熬药这等苦差事,她竟亲力亲为,实在难得!”
萧凌川闻言,唇角不自觉上扬,心头泛起一丝甜意。
他想起前世自己卧病在床时,姜姝宁红着眼眶、轻声细语喂他喝药的模样,笑着道:“姜姑娘对本王,素来上心。”
等药熬出来后,他便笑不出来了。
一股浓烈刺鼻的苦涩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几分诡异的辛辣,直冲天灵盖。
他眉头紧锁,盯着那碗乌黑如墨的药汁,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姜姝宁殷勤催促道:“王爷,快趁热喝吧,凉了可就失了药效。”
“此药……”萧凌川斟酌着措辞,试图挣扎,“也不是是非喝不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