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一个硬度高,一个韧性好。周班长,你说,如果我们把这两种石头,按一定的比例掺在一起,再铺到铁轨下面,会怎么样?”
“掺在一起?”周班长和李金虎、赵卫国都愣住了。
叶凡解释道:“你们的捣固镐,之所以容易损坏,是因为它所有的冲击力,都作用在了一个个坚硬的点上。这就像用锤子去砸铁块,力全都硬碰硬地反弹回来了。但如果我们在这些硬点子周围,填充上一些有韧性的、能稍微吸收一点冲击力的石头呢?当捣固镐砸下去,一部分力被硬石头撑住,保证了道床的强度;另一部分力,则被那些韧性好的石头吸收、传导、分散掉了,形成一个缓冲。这样一来,既保证了路基的稳固,又能保护你们的设备。这就叫‘刚柔并济’。”
这番话说得深入浅出,连赵卫国都听懂了七七八八。
“哎?你别说,凡娃子这法子,听着好像还真有那么点道理!”
周班长也是个常年跟石头打交道的,脑子一转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他的眼睛越来越亮:“叶老弟,你的意思是……开发一种新的混合道砟?”
“没错。”叶凡点了点头,“我们可以称之为‘黑山屯复合型高强度道砟’。硬石头负责承重,韧石头负责缓冲。而且,那种韧性好的角闪岩,在咱们采石场,以前可都是当废料扔的,成本几乎为零。我们把两种石头按最佳比例混合好,价格嘛……还按原来的价格卖给你!你一分钱不加,却得到了升级换代的产品,怎么样?”
周班长的心脏“砰砰”直跳。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不仅解决了设备损坏的难题,还白得了一个听起来就高大上的“复合型”新材料!
这要是跟段长一汇报,那不是妥妥的大功一件?
“行!叶老弟,我信你!”周班长激动地一拍桌子,“不过……这比例,怎么定?还有,效果到底怎么样,口说无凭,我们段长那边,我也不好交代啊。”
“这个好办。”叶凡胸有成竹,“比例的问题,就交给如霜来解决。她这两天,就负责做实验,找出硬石头和韧石头的最佳混合比。至于效果嘛……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周班长,你回去跟你们段长说,三天后,请他亲自来一趟。我们黑山屯,自费,在你们的铁路线上,铺设一段五十米的试验段!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行,咱们就签个长期供货的大合同;不行,我们黑山屯二话不说,之前造成的损失,我们照价赔偿!”
照价赔偿!
这可是把自己的后路都给堵死了!
李金虎和赵卫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赌得也太大了!
周班长却被叶凡这股破釜沉舟的豪气彻底折服了。
他猛地站起身,握住叶凡的手,用力地晃了晃:“好!叶老弟,你够爽快!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回去跟我家段长汇报,三天后,我一定把他给你们请来!”
送走了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周班长,赵卫国才一脸后怕地凑过来:“凡娃子,你这……玩得也太悬了吧?万一那啥‘复合道砟’不管用,那几百块的镐头,咱们上哪儿赔去?”
叶凡却笑了笑,看向柳如霜:“我对咱们的石头有信心,更对咱们的‘柳地质员’有信心。”
柳如霜被他看得小脸一红,但心里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干劲和责任感。
她握紧了小拳头,重重地点了点头:“凡哥,你放心,我一定能找出最好的比例!”
接下来的两天,黑山屯采石场出现了一道奇特的风景。
柳如霜,这个本应在家温习功课的准大学生,此刻却像个真正的地质工程师。
她戴着一顶草帽,穿着一身耐磨的旧衣服,整天泡在石料堆里。
她和几个年轻力壮的后生一起,用大锤反复敲砸着不同比例混合的石料,仔细记录下每一种配比的破碎情况、飞溅程度和密实度。
柳如雪则成了她的后勤部长,端茶送水,记录数据,晚上还帮着妹妹一起整理白天杂乱的笔记。
叶凡则带着二柱和几个老石匠,在采石场旁边平整出一块空地,模拟铁路道床的结构,反复进行着铺设和碾压的试验。
整个黑山屯,都围绕着这个“复合道砟”高速运转起来。
村民们虽然不懂什么叫“刚柔并济”,但他们相信叶凡。
凡娃子说行,那就一定行!
第三天,日上三竿。一辆比林振华的北京212更气派的嘎斯吉普车,在周班长的引导下,开进了黑山屯。
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是周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