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你,你说我是灾星,可十六年来,我被囚禁,被冷落,被忽略,被羞辱。我被谢婉宁烧,为谢婉宁挡在,我灾星的灾,是受灾的灾吧?”
“你闭嘴。”
“我可以闭嘴,为爹、为她谢婉宁,永远闭嘴。”
谢晚棠脸上的笑,悲痛又灿烂。
她一步步的后退。
“爹,你说她是谢晚棠,我是谢婉宁,那我听你们的,我就是谢婉宁。你们想要我的命,那我就给。我生来便被不喜,大抵能活到今日,已经是算是你们高抬贵手了。我不敢再有所求,我只盼着经此一别,阴阳相隔,我与爹、与谢婉宁……死生都再不复相见。爹,再有下辈子,我……不想再做你的女儿了。”
话音落下,谢晚棠转而冲向走廊的围栏,她身形飘逸,一跃而下。
“啊——”
刹那间,尖叫声四起。
不少人被这一幕,吓得闭上了眼睛。
同样,谢晚棠也闭上了眼睛,心跳如雷,她的手心里全都是汗。
退,用到极处,便是进攻。
但她也在赌。
这辈子,她是第一次来惊风诗社,可上辈子她来过几次,对这里的布置也算了解。
跳下来的位置,是她特意选过的。
惊风诗社的规矩,每月都会挑选优秀诗作,书于匾额之上,挂在每层楼的围栏上,以供大家诵读品鉴。而最新一月的最优诗作,会以苏绣之法,绣在红绸上,挂在二层,保证客人一进门,就能看到诗作。
她跳的这个位置,可以保证,她落下去时,会被红绸稍稍拦住。
有一次借力,她就算真摔下去,也不会丢了命。
至多只是摔伤。
这比起上辈子被活埋,被分尸的惨状,实在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有舍就有得。
重生而来,时间太紧,她手上没有筹码,无人可用,她有的只有她这条命。能用这一跳,把谢詹杭和谢婉宁架在火上烤,那她就算受点伤,也是值得的。
她豁的出去。
当然,她也在赌慕枭的心。
慕枭人就在诗社,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又跟他有关,他不会视而不见。
三层的热闹,他一定全都看在眼里。
世人都说慕枭性子冷,说他铁血手腕,下手不留情,是活阎王,可是谢晚棠知道,慕枭冷硬的外表下,是包容之心,也满含柔情,他不伤良善百姓,不害无辜之人,比之那些道貌岸然的皇子,比之那些口蜜腹剑的朝臣,他要好太多了。
慕枭对她有误会,的确不喜她。
但事关生死,慕枭也未必会作壁上观,就这么看着她被逼死。
谢晚棠眼眶微红。
她忍不住想,若慕枭出手,是不是也代表着,她刚刚在他心里留下了痕迹,她在他心里……也是有些不一样的?
那他们两个之间的路,是不是也就不会那么难走了?
谢晚棠正想着,就感觉腰间一紧。
就在她要落到红绸上时,一根细软的银丝,缠住了她的腰,直接将她拽了起来。
直奔顶层。
天字号包厢窗口。
慕枭以银丝,将谢晚棠带入窗内,带到自己身边。
坐在轮椅上,慕枭透过窗子,冷眼看着三层。
他开口,声音冷冽,声震四方。
“永昌侯,私会外男,大行秽乱之事的,到底是谁,你不该给本王一个解释吗?还是说,需要本王亲自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