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的山路在月光下蜿蜒,仿佛一条没有尽头的灰色带子。?晓¨税~C~M_S! ^追.最^新·璋!截¢连续几天的急行军,让周淮安感觉自己的双腿己经不是自己的了,像灌满了铅,每抬一步都异常沉重。身上的军装被汗水浸透又风干,硬邦邦地贴在身上,磨得皮肤火辣辣地疼。
相比之下,王根生和小猴子虽然也面带疲惫,但脚步依然稳健有力,显然早己习惯了这种强度的行军。他们不仅要背负自己的装备,还要轮流扛着那挺沉重的歪把子机枪和不少弹药。周淮安看着他们被汗水湿透的脊背,心里又是佩服,又是有些惭愧。他这个“后世精英”,在体力方面,被这些常年挣扎在生死线上的战士甩开了不止一条街。
“淮安兄弟,还能撑住不?”王根生放慢了脚步,回头看了看气喘吁吁、脸色苍白的周淮安。
“没……没事,王大哥,我能行。”周淮安咬着牙,摆了摆手,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他知道自己不能拖后腿。这几天,他们风餐露宿,食物主要是靠周淮安偷偷用系统兑换的压缩饼干和罐头撑着,但也吃得极其节省。水也只能找山泉补充,冰凉刺骨。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几处日军可能存在的据点和巡逻路线,好几次都听到了远处隐约传来的枪炮声,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小猴子也凑过来,从腰间解下水壶递给周淮安:“淮安哥,喝口水。翻过前面那个山梁,咱们就找个地方歇歇脚。根生哥说,离杨村不远了。”
周淮安接过水壶,猛灌了几口冰凉的山泉水,稍微压下了喉咙里的火烧感。他知道,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更是精神上的高度紧张造成的。
就在他们准备继续赶路时,王根生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耳朵贴在地面上听了听,随即脸色一变:“有人过来了!脚步声很杂,人数不少!快,隐蔽!”
三人立刻闪身躲进路旁的茂密灌木丛中,屏住呼吸,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周淮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是鬼子的搜山队?
脚步声越来越近,借着熹微的晨光,他们看到一群穿着灰色军装的人影出现在山道的拐角处。这些人衣衫褴褛,许多人身上都带着伤,缠着肮脏的布条,脸上写满了疲惫和警惕。他们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有三八大盖,有汉阳造,甚至还有几杆老套筒。但他们的眼神,却透着一股百战余生的坚韧。
“是咱们的人!”王根生低声说了一句,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些。他认出了对方军装的样式和那种独有的气质。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示意周淮安和小猴子不要动,自己先站了出去,举起双手,高声喊道:“前面的同志!我们是打散的八路军!自己人!”
对面的人群立刻停下脚步,十几支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对准了王根生。一个身材高大、脸上有一道明显伤疤的干部模样的人走上前来,厉声问道:“哪个部分的?口令?”
王根生报上了之前他们部队的老番号和一个己经过期的旧口令。/秒\彰·截¢暁~说?蛧* ·首/发¢
那伤疤脸干部皱了皱眉:“番号对不上,口令也过期了。你们三个,从哪里来?要去哪里?”他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腰间的驳壳枪。
王根生连忙解释:“我们是从南边赵家峪突围出来的,原来的部队被打散了,就剩下我们三个。听说独立团在杨村一带活动,想去投奔主力部队!”
伤疤脸干部审视地打量着王根生,又看了看他身后灌木丛里探出头来的小猴子和周淮安,尤其是周淮安那一身相对干净、书生气的模样,让他多看了两眼。
“赵家峪?那里前几天刚打了一场恶仗,听说小鬼子损失不小,你们是怎么出来的?”伤疤脸干部语气依然带着怀疑。
王根生就把他们遭遇日军小队,周淮安用“特殊手榴弹”炸掉鬼子伍长和机枪,最终全歼敌人的经过简略地说了一遍,同时拍了拍身后小猴子扛着的歪把子机枪:“这是我们缴获的!还有西支三八大盖,十几颗手榴弹和不少子弹!”
听到缴获了这么多武器,尤其是还有一挺歪把子,对面那群八路军战士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脸上的警惕也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羡慕和兴奋。这年头,武器就是命根子,能有这样的缴获,绝对是打了大胜仗!
伤疤脸干部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但目光落在周淮安身上时,仍然带着审视:“你就是那个扔手榴弹的学生兵?”
周淮安有些紧张,但还是硬着头皮站了出来,点了点头:“报告首长,是我。我叫周淮安,以前是……学生,想参加八路军打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