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内的青铜屏风。
一道温润清浅的声音,自那屏风后传来:“来都来了,怎得不坐会儿再走?”
这熟悉的声音,叫谢绥立刻绷紧了身子。
韩惟良。
两人目光死死盯着甬道,片刻后,一道身影自屏风后走出。
约莫三十多岁的青年,身着莲色长衫,腰束云纹带,身形修长挺拔。
眉如远山、眸若点漆,唇薄而色淡,肤色苍白。
竟是一个斯文儒雅的美男子。
他长发半束,以一根青玉簪松松挽起。手中执一柄乌木折扇,脸上带笑,显得随意而从容。
“谢指挥使。”韩惟良的视线率先落在谢绥易了容的脸上,笑意加深,“又见面了。不知伤势可好些了?”
谢绥不着痕迹的掩住云菅半边身子,看向韩惟良:“多谢韩大人关心,已好全了。”
韩惟良颔首,“甚好,甚好!”
说罢,又将视线停在云菅脸上。
他仔仔细细的看着云菅的面容,漆黑如墨的瞳孔深处,似藏着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却又隐隐透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疯癫执念。
看了半晌,韩惟良眯眼,有些不悦的说:“嘉懿,你这副容貌一点都不像你娘,我不喜欢。”
云菅瞳孔骤缩。
她猜测韩惟良可能知道她的身份,却没想到,他竟就这样将自己原本的名字都直接喊了出来。
云菅下意识看向谢绥,谢绥也第一时间扭头看了过来。
韩惟良见状,打开折扇笑眯眯道:“怎么?谢指挥使肯舍命陪你再闯一次这地宫,却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嘉懿,你这点倒是不像你娘,你比她更擅于玩弄男人。”
云菅听得心头火气直冒,立刻摸出一柄短刃朝韩惟良攻去。
“闭嘴!”
短刃划破空气,直取韩惟良咽喉。
韩惟良却未动,唇角扬起,脸上仍带着浅淡儒雅的笑。
直到刃尖堪堪触到他脖颈,他手上的乌木折扇,才突然如毒蛇吐信般弹开。
“叮——”
扇骨与精钢相撞竟迸出火星,云菅虎口剧震,短刃险些脱手。
她退后几步,再次眸若寒星般,盯着韩惟良攻去。
同一时间,谢绥也立刻跃身跟上。
弯刀如猛虎出鞘,刚烈又迅猛的挥向韩惟良面门。
却见对方折扇轻转,扇面水墨画面似突然活了过来,将谢绥的刀势和缓又不容置疑的推了回来。
“看来谢指挥使的伤势没好全。”韩惟良似乎有些不高兴,轻叹了一声。
“既是身子没好,怎得又来招惹在下?谢指挥使,感情行事实为大忌!”
谢绥听到这话,也觉得胸口有了火气。
他沉声道:“多嘴!”话落,刀势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