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还渴求生存,用还能动的一只胳膊捏住托尔克手腕,他眼、嘴角抽搐,眼泪泵出,不复之前狰狞面容。¢x?x~s/s\y*q′.·c_o^m,
他嘶哑的乞求:“求求你——放、放、放过—啊!”
托尔克有些动容,这是他的首次战斗,面对敌人的乞求,或许是因为胜券在握,也或许是由于慈悲的性格,杀人的恐惧疯狂滋生蔓延。
一只手突然从少年脑侧探出,牢牢按住斧子,一寸一寸压入士兵的躯体,硬物与软肉摩擦,血液浸红了布料。
托尔克一下陷入了呆滞,看着士兵低声哀叫几声后就失去了灵魂,成为了一具死气沉沉的肉壳。
他……杀人了!
少年木然回头,瞧见诺伦一脸无所谓的擦着软甲上的血迹。
她用着奇怪的语言碎念:“唉~~~我的第一件软甲,脏了,小奥帕瓦鬼子,日你的仙人。”
诺伦见少年迟迟未动,喊道:“愣着干嘛,走啊!叫斯维恩老爹和托鲁克来处理尸体,我们把野猪和奴隶拖回去!”
杀人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托尔克眼中的诺伦似乎刚刚屠宰了一只牲畜。!x^d+d/s_h.u¨.`c+o~m,
诺伦挑起眉梢,咧嘴大笑,上前揉搓托尔克杂乱金毛,像是在哄一只大型犬:“傻啦?不会吓尿了吧!哈!”
托尔克突然看见少女握剑的右手微微颤抖,刹那间晃过神来,他摇摇头,回答道:“没什么,就是太累。”
不知什么时候,瓦尔基里的女武神又坐在了树木枝干上,她未携武器、羽盔,眉眼弯弯,一手捂嘴轻笑,仿佛在看两只结束初次厮杀互相舔舐伤口的小兽。
战斗让人精神麻木,疲惫让人对时间感到恍惚,他们好像眨眼之间就回到了一枪钉死疤子脸的地方。
一切静谧,三具尸体悄悄的睡倒在地上。
但托尔克还是立马发现奴隶不见了,他焦急的喊道:“诺伦!奴隶!”
诺伦点点头:“找。”
大约就花了几分钟,他们就找到了奴隶,男人双手被捆在身后,像一条蚯蚓在地上乱拱。+5,4`看¢书/ \首*发*
托尔克一把拽起男人:“喂!奴隶,你叫什么名字,他们为什么追你!”
男人拼命挣扎扭动,头狠狠撞击到少年胸口,托尔克吃痛松开。
“啊~啊~好痛啊~别追我、别杀我、别杀、别追、别杀………”
男人语无伦次的乱嚎,交错高频率的重复着某些词,让本就不喜欢异族语言的诺伦一阵头大。
她用剑割开绑住男人的绳子,向男人伸出手,用尽量缓和的语气问道:“怎么样,还能动吗?”
奴隶翻过身来,平静的面容不像能发出疯言疯语的人,他就这样静静仰躺着,周围的树木将他围成了个圈,月光从圈中洒落。
“喂!!!”托尔克见男人无视诺伦的善意,大喊。
男人抖了个激灵,眼见他又有发疯的迹象,诺伦让托尔克赶紧住嘴,从一个疯子嘴里可问不出任何有用的话。
男人重新镇定下来,他右臂九十度弯曲,手肘接地支立起上半身,右腿伸直,左腿完全蜷曲。
然后左手背向上,慢慢向诺伦探伸过去。
这个姿态极其慵懒懈怠,但是,诺伦心中竟燃不起怒火,鬼使神差,配合着也向前倾身。
恍惚中,月光折射出男人眼中的光亮,诺伦看到了一袭白衣的上帝。
“手贱,没救了。”幻听传入诺伦耳中,臆想中的瓦尔基里一跃而上飞往天穹,骑跨洁白圣马,空间一阵扭动,消失了……
与此同时,一股奇怪的酥麻感从奴隶指尖跳跃过来,像是将她指尖的倒刺慢慢撕扯上了颅边。
诺伦脚下一跌,疲软的坐到地上,无法形容的痛苦、一种折磨,从她的指骨注射进来,顺着皮肤、肌肉、血管攀爬全身,薄薄覆盖一层,似乎从心灵、肉体改造着她。
想发声,想爬起来一拳抡死这个贱民,但这种力量又依附着某种精神毒素,它拥有着毒品麻痹肉体的能力,即使意志最为坚定、百战不败的“不败者”,恐怕也只能匍匐。
托尔克见诺伦倒下,急忙上前想要搀扶,却被厉声叫住。
“别过来!!!”诺伦上下两颚迅速摩擦,牙齿发出奇怪难听的嘎吱声响,好像磨起了火花。
远在俄村的铁匠、弗雷、弗蕾亚冥冥心有所感,就连身处赫拉德茨的安娜内心也是一阵莫名触动,他们几乎同一时刻抬起头来,望向北方,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诺伦仍在咬牙坚持,无数声音朝着身体中央涌去,它们叽叽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