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在护士的搀扶下返回病房,就又来了一个护士,熟练的挂瓶、取针、创口贴搭在手腕、打针、贴创口贴。?k,s·w·x*s_./o?r.g^
“一个小时过后,按床边的呼叫铃。”
诺伦迷茫的眨眨眼。
看着床边莫非氏滴管中的液体一滴滴落下,视线顺着输液管一路抵达创口贴的白净手背。
左手背的血管清晰可见,淡淡的蓝紫色从皮肤下透露出来,她能感知到一些奇怪的药物正在混入自己的血液。
“我正在打的是什么?”她恢复了一点清醒,但没有人回答她。
这个房间只有一张病床,独立的病房。
于是,她按响了床边的呼叫铃。
“有什么事,妹妹?”来了一个温柔护士。
‘妹妹?’诺伦心中浮起一丝疑惑。
她感觉自己应该不被这么称呼,至少是“弟弟”、“哥哥”、“大叔”、“学长”之类的男性称呼。
诺伦指着输液瓶:“这是什么?”
“一点抗抑郁和镇静的药。”护士回答。
她刚转过身,顿了顿,又转身来,眼神认真地说:“这个药很正常。,q?i~s`h-e+n′p,a¢c!k^.-c¨o.m?”
“很正常?”诺伦扑闪眼睫,她不懂为什么要强调一遍。
“对,很正常”护士严肃脸,又提醒:“不要又私自拔了针头。”
又?
为什么说“又”?
诺伦点头,似懂非懂。
护士走了。
诺伦坐在床上发呆,盯着自己的手背,白色的纱布创口贴仿佛与洁白手背融为一色。
点滴一点一点从莫非氏滴管的入口处滴落药液,药液顺着塑胶管道每分每秒注入自己的身体。
打点滴么……
好奇怪的感受。
诺伦眼前似乎产生了幻视。
一具精美的高贵肉躯安静平躺,邪恶赛博针头“桀桀”狞笑,在皮肤的悲情恸哭中,狠狠破开皮肉,流出血液,探入血管深处后开始了漫长的侵犯。
“不能,不能再这样。”幻觉在她脑海内挥之不去,她想要拔了针头。
右手缓缓伸向左手手背上的针管。-k/u`n.l,u^n.o*i*l,s\.¨c·o+m·
“!”突然,背后猛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感到一股凉飕飕的视线。
慢慢抬起头。
只见病房门的玻璃窗外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
后脖颈子陡然间汗毛竖起!
诺伦一僵,右手滞住,她额头淌下一滴冷汗。
护士发现自己暴露了,张开嘴一笑,三十二颗大牙光洁漂亮。
片刻后,诺伦缓缓继续,在门外护士的注视下,她慢慢撸起左臂袖子,拂了拂皮肤、轻轻搔了搔痒。
没有拔针头。
护士隆起的笑肌瞬间耷拉,眼神死鱼一般。
走了。
“呼……”诺伦长舒一口气,她不知道为什么害怕,但护士走了就好。
撕开创口贴,拔掉针管。
轻车熟路来到独立卫生间,将输液瓶里面的药液全部倒入蹲式便器。
她按下冲水,便池从四个方向冲出强烈水流。
水流形成漩涡,逆时针。
漩涡的方向似乎不对,北半球应该是顺时针。
她记得这好像叫……卡皮罗现象?
洞口的漩涡徐徐转动,吸住了目光,灵魂仿佛被拽出,像在陷入深渊大口,又像在洗衣机里搅拌。
“!”她闭上眼,脑袋晕乎乎。
然后回到了床上。
病床是单人的,两米长、零点七米的宽度。
有点顶脚。
诺伦抱膝,长长的金发铺散在白色床铺上,她脑子里一团乱麻。
床头柜上原封不动一篮水果,她打开床头柜抽屉,里面有一份病历——
诺伦 17岁 女 儒略历1050年生
暴力倾向、认知障碍、强迫症障碍、睡眠障碍……情绪低落、兴趣丧失、定向力完全……社会功能……
……
病历一共三页,她反复翻阅,得出一个结论:
她是一个病人。
“感觉忘了什么”诺伦嘟囔:“我为什么要把输液瓶里面的药都倒掉?”
大脑内“忘了什么”、“为什么倒掉药液”这两个问题如同二人转的两个舞者,来来回回在她脑海内翩翩起舞,又像两只烦人的苍蝇,上上下下、一左一右,一直在她耳边飞旋嗡鸣。
她能确定一件事了。
她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