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神色未改,目光平视前方,缓声道:“一切皆看圣意,本宫无法左右。′如~雯_徃^ /首¢发?”
白郁扯了扯嘴角,冷哼一声:“得!我是彻底被大帝姬拉下水了,大帝姬可稳住了,走到最后,否则,我南阳侯府危矣。”
闻言,姜离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这南阳侯府也曾是京中望族,白郁更是个中翘楚,年纪轻轻便科举及第,其文章纵横捭阖,观点新颖独到,令满朝文士皆为之侧目,后又因种种贡献,深得君恩,于边疆战事吃紧之际,她出谋划策,使得战局转危为安,于民生凋敝之时,她亲力亲为,推行善政,令百姓安居乐业,圣上遂封其为郡主。
只可惜,其母是个不争气的,竟被牵扯进一桩谋逆案里。
一夕之间,白郁跌下高台,不被重用,曾经门庭若市的南阳侯府被渐被冷落。
时光流转,时至今日,侯府已然势微,只剩一个虚衔而已。/小_税!宅` /冕,费.岳-读-
此刻,白郁正一脸严肃地看着姜离。
“大帝姬,只要你赠我一幅姬离之作,我便助你,大帝姬孤身一人,而这皇城之中每一步都是沟壑险滩,稍不注意便会粉身碎骨,大帝姬需要一个盟友。”
“有无姬离画作,郡主都会成为本宫的盟友。”言罢,姜离便转身登上马车,车帘落下,隔绝了白郁的视线。
白郁站在原地,望着那渐渐远去的马车,微风拂过,吹起她的发丝,良久,她的脸上缓缓露出一抹笑容,那笑容中,有期待,亦有孤注一掷的决然。
她都比谁都清楚。
若想让南阳侯府重振昔日辉煌,必须要寻得一个强大的依靠,而这大帝姬深谋远虑、心怀大志,或许便是那根救命稻草。
倘若她能辅佐大帝姬登临帝位,他日,她白郁便是天子近臣,也可一展抱负,不必郁郁不得志,终日流连秦楼之所,虚度光阴。\比/奇\中/闻¨网` `冕.沸?岳?黩!
……
夜晚,扶云殿内烛火摇曳,风轻轻吹动帘幔,带起一室的凉意。
陆昭面色凝重的走了进来,他在姜离对面坐下,双臂环抱于胸前,就这样看着她。
姜离把手里的书随意放下,侧目看向陆昭,“怎么了?”
陆昭薄唇轻轻抿着,听见姜离的话,他长睫轻轻颤了颤,“没事。”
他虽然说没事,可姜离分明看到了他眼底潜藏着情绪,这个男人,似是有未下定决心之事。
“陆昭,你有事便说吧。”
陆昭唇瓣微微动了动,他终是抬眸与姜离对视,“帝姬,册立侍身为正君吧。”
第215章 难不成,是想与她合葬
闻言,姜离有一瞬间的诧异。
“你想做正君?为何?”
以她对陆昭的了解,他并非会在意位分,难不成,是想与她合葬?
这么悲观!
陆昭眸色里噙着一抹正色,态度却十分的坚决,“侍身以将军之身为帝姬正夫,若身死,丧礼自不可草率,陆家军会借此入京吊唁。”
“到时,帝姬便做出心伤之状,自请远离玉京,前往封地,帝姬于君上无用,她定会恩准。”
“侍身早已修书一封给陆家军总指挥使,她会协助帝姬回到封地,如此,便可保得一生安虞。”
说着,陆昭唇角露出一抹笑,那笑容很是苦涩,却带着释然,他道:“只是,帝姬走的时候别忘了带上侍身的骨灰……一道。”
他不想待在这个冷冰冰的玉京,想陪着她一起。
姜离脸上慵懒的笑容忽然就消散了,她狭长的眸子就这样落在陆昭的身上,迎着他那双坚毅的眸子,胸腔忽然传来一阵酸涩。
此刻的陆昭,静静的坐在烛火之下,就好似一方缄默的古砚,历经时光的研磨,于水中缓缓洇染,生动了整个悲凉的夜晚。
“为什么?”姜离听见自己的嗓音沙哑,喉管犹如被利刃割破。
迎着姜离的目光,陆昭勾唇一笑,“妻主,别为我忧心,其实,在我陆家女子全数战死在万山崖那一天,我就该死了的。”
陆昭的嗓音忽然就哽咽了起来,“妻主,其实我很难受,真的很难受,我陆家女子全数战死于万山崖,死状惨烈,最小的妹妹也不过十四岁,却被东夷人生生剥下了皮,她原是最怕疼的,可那一次,却是哼也没有哼一声。”
他的声音颤抖着,每一记都似重锤,重重的砸在姜离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