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震天动地的轰隆一声。·x`i¨a?o*s¨h,u.o¢y+e¢.~c-o-m.
门彻底地被破开,碎成无数破木板,惊起地上浓浓一层木屑灰尘。
哒哒——嚓——
脚步踏入房中,同样铁锹声也刮着地板往里进,声音刺得人汗毛炸立,耳朵跟长了刺一样难受。
粗重的呼吸声,平稳地在死寂的空间里响起。
拿着铁锹的那只手臂肌肉不掩饰它的凶猛,因为是白色皮肤,于是伤痕变得尤其明显。
深黄色的疤痕像狗皮膏药似的密密麻麻,伤疤表皮有一层薄薄的薄膜,能看清薄膜下活跃的鲜红肌肉组织。
狰狞的烧伤疤痕遍布这具白色身躯的各处。
不能说是人,只能说是一具人体。
因为这具躯体的头颅在火焰里被完全的烧毁,身上穿着某医院太平间的服装,手上挂着的医院住院腕带上写着三个字:已死亡。
一块厚厚的白色绷带绕着头颅转了几圈,一直缠到脖子上去 ,一根白色的带子掉下来趴在锁骨上。\w?e\i?q~u\b,o^o-k!.?c,o·m_
脸上只露出左侧一只眼睛,但那个眼眶里的瞳孔已经完全散瞳,没有任何的高光与焦点,黑色瞳孔如死水灌满整个眼瞳。
似深水井,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被里面的水鬼抓进去当替死鬼。
那个东西缓缓拖动脚步,又往里进了一步。
他停在床边,弯下腰,低下头,凑到枕头面前嗅了嗅。
不作任何思考,那死东西就这样直挺挺地栽了进去,埋头在枕头上使劲地深吸一口。
一口气吸到底,吸到腹部再也装不进任何的气体,才恋恋不舍的呼出。
枕头还是热的,还有淡淡薄荷香。
滴答。
卫生间紧闭的门后传来水声。
似汗珠滴答,亦似眼泪滴答。
分不太清楚。
祂的头颅转动,托着铁锹走到卫生间里,用同样的手法粗暴破开卫生间的门。~幻_想^姬` ¨罪\辛·漳¨洁,哽^芯~快,
滴答。
水龙头上的积水刚好凝成一滴水珠,滴答一下摔在地上。
祂又一次转身,回到床边。
放下铁锹,贴着床沿,单膝跪地。
一只手撑在地上,脊背弓起,看上去似乎是要查看床底了。
虞琅的身体猛烈一抖,又是滴答一声。
这次真的是他的眼泪和汗珠混成一颗豆大的水滴往下掉。
他想到白天池见青跟他说的那些话,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报应会来的这么快。
不要低头,不要靠近我。
求求你了。
求求你了!
虞琅闭上眼睛,双手蜷在胸前,做着他人生最虔诚的祈祷。
虞琅在心里祈祷,惊恐的眼泪早就在他的心脏里随着血液流淌至全身。
似乎那只鬼听到虞琅的祈祷。
咚。
祂改成了双膝跪地,撑在地上的手拿到床边去捏着被角。
祂的身体倾倒在床垫上,靠在虞琅躺过的地方,用上半身彻底地去感受这尚有余温的片刻接触。
床板向下沉,压在虞琅的身上。
他的耳朵被挤得贴在床板上,眼泪在鼻梁与眼角处汇成一口小池,池内涟漪不断。
“呵呵。”
虞琅听到祂在笑。
笑得分外清晰,像贴着耳朵吹了一口气似的。
虞琅甚至分不清这只鬼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不把他揪出来,故意贴着床板去贴近的笑,就连这个笑都是故意笑给他听的。
暗示他:我知道你在这里,但我不抓你。
像猫抓到老鼠时似的,第一时间不着急吃,而是先玩,玩到腻了、累了再去剥皮抽筋,吞吃入腹。
虞琅甚至想冲出抱住祂,痛哭流涕地大喊:“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但也仅是想,他没这个胆子和勇气。
胆小的他,只敢躲在低矮的床底,无能也无声地哭求。
“晚安。”
对方的唇贴着床板,隔着薄薄一块木板,亲吻虞琅的耳朵。
一个苍白的闪电劈过去。
那张非人的脸毫无征兆地闪现进虞琅的眼睛里。
这张面目全非到惊悚猎奇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