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钳住赛尔的手。赛尔疼得叫起来,使劲地甩开她,好像在使劲摆脱……好吧,就算是密西西比州牛津城的代理治安官。婴孩的啼哭声已经听不到了,突然之间,一片骇人的死寂。令人屏息的沉默中,苏珊娜的听觉固然紧张过度,却还是无比清晰地听到赛尔的腕骨被捏得咯咯作响。
“他还活着吗?”米阿冲着神色震惊的赛尔尖声喊道,唾沫横飞,“跟我说,你个满身疙瘩的怪胎,我的孩子是不是还活着?”
斯高瑟把婴儿托高,这样就能面对面地看清楚。医生棕色的双眼注视着婴孩蓝色的瞳孔。男婴被斯高瑟紧紧托抱着,悬在半空,这当口,他的阴茎似乎挑衅般地向上挺着,苏珊娜则清楚地看到婴孩左脚后跟处的猩红胎记。仿佛他离开米阿的子宫前,那只脚刚刚在鲜血里狠狠浸染过。
斯高瑟没有像惯常做的那样一巴掌拍上初生儿的屁股蛋,而是鼓起一口气,径直吹入这个男婴的双眼。米阿的男婴似乎被吓了一跳,滑稽地眨巴着眼睛(令人无法否定的是,这一切动作无疑带有人类的特征)。男婴也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几秒,再呼出来。也许,他会是王中之王,或是众世界的摧毁者,但他的生命起始时,他却要面对这些暴怒尖叫的人们。一听到这声哭喊,米阿破涕为笑。聚集在初生儿的母亲周围的这些恶魔般的生物都是将永生契给血王为奴仆的,但刚刚目睹的这一幕几乎让他们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们兴奋地又是拍手又是欢笑。苏珊娜发现自己也在和他们一起笑,似乎一点儿反感都没有。婴孩扭过头,跟着这些笑声转来转去,露出明白无误的惊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