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安达西这个意大利裔的姓氏、克鲁尼的深色头发和眼眸,你肯定不会觉得这种想象过分夸张。实际上安达西本人长得并不像克鲁尼,但是,嘿!谁会指望碰上奇迹、遇到影星,我们可是生活在现实世界里。尽管……想到她在下午一点十九分……东部时间……第二大道和四十六街街角的遭遇……
三点半左右安达西警官到了她那儿,她一股脑儿地把所有事情全都告诉了他,不分巨细,包括她自己麻得发刺而非刺得发麻的感觉,以及她诡异地预感到那女人正准备朝她扔盘子——
“有金属边的盘子,你是说?”安达西在本子上记了几笔,问道。当她回答是的时候,他同情地点点头。蓦地,她察觉出这简单的点头动作有些眼熟,但当时她满心沉浸在自己的经历当中,根本没来得及细品其中深味,尽管事后她实在想不通自己当时怎么会那么麻木。这种充满同情心的点头充斥在所有女主角精神分裂的电影里,近一点的有《女孩向前冲》①里的薇诺娜·赖德,远一点可以追溯到《毒龙潭》②里的奥莉薇·德哈佛兰。
但是当时,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忙不迭地告诉安达西警官那个幽灵女人的牛仔裤从膝盖以下就松松垮垮地拖在地上。等她全部叙述完,她听到了第一种解释:那个黑人妇女可能是从汽车站后面走出来的。接着第二种——这个更让人受不了——那个黑人妇女可能是从街边小店里出来的,那一带的小店可是数以万计的。接着,就像预先排练过似的,特鲁迪首次亮出自己第一套辩词:那个街角根本就没有汽车站,而且四十六街的下城区部分没有小店,上城区部分也没有。接着,自从兴建哈马舍尔德广场以后,所有商店全都搬迁了。后来这成了她最常说的段子,几乎都够她站在那个该死的无线电城的舞台上演独角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