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啊。”埃蒂说。
“啊,我会的。朝我们跑来的狼在河畔路散开了,各自跑向那里的水稻农场去了——你看得到灰尘——还有一些在果仁路散开了。我还记得坡克·斯里德尔转身对着我,脸上带着那种难看的神情,伸出那只没有拿弓箭的手,然后他说……”
7
那时是秋天,火红的天空下,这个季节最后的几只蟋蟀在他们边上茂盛的枯草丛中跳动,发出唧唧的叫声。坡克·斯里德尔说:“杰米·扎佛兹,认识你真的很高兴。”他脸上的笑容是杰米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不过,他那时候才十九岁,又在这么个奇怪的地方,一些人称之为尽头,另一些人称之为新月地区,这儿有很多他没见过的东西,或者说,他要像现在一样还会再看到很多新奇的事物。这个笑脸不怎么讨人喜欢,但中间绝对没有丝毫的怯懦。杰米猜想他那时的笑脸也是这样的。现在,他们仍然是在上帝的光照之下,但他们知道不久黑暗即将笼罩。他们的生死关头也就要来临了。
然而,他在和坡克握手的时候很有力量。“坡克,你还不认识我吧?”他问道。
“是的。”
灰尘向着他们滚滚而来。再有一分钟,也许更短的时间,他们就能看到灰尘后面的那些骑者了。而且,更重要的是,那些骑者也能看到他们了。
伊曼·杜林说:“你觉得我们是不是该站到那个沟里去啊,”——他手指着路的右边——“我们躲到里面去,当他们经过的时候,我们可以跳出来,突袭他们。”
莫丽·杜林穿着紧身的黑绸裤子,白色的丝绸衬衣,颈部没有扣上,可以看到小小的银子做的丰收符:高举拳头的欧丽莎。莫丽的右手里拿着一个锋利的盘子,冷艳的蓝色钛钢上,涂了精致的绿色早稻的花边图案。她的肩上挂着一个镶有丝绸边的芦苇秆包。包里有五个盘子,两个是她自己的,还有三个是她妈妈的。她的头发在灿烂的阳光下显得更亮了,似乎她的头在着火。不过,不久她的头的确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