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身子一抖,尽管她知道除了派龙和蜜蜂之外没人听见。所以她又说了一遍。当那名字说出口的时候,她突然把手腕靠近嘴唇,吻了一下,就吻在脉搏跳动之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动作,因而非常震惊,更让她吃惊的是,触到自己的皮肤、闻到汗的味道,她竟然感到一阵激动。那种激动就和第一次碰到他之后的感觉一样,她此时也感到同样的冲动,要做些什么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她现在什么也无法做。
因此她咕哝了一句父亲最常说的骂人的话——“哦,咬它!”——还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最近这三个礼拜以来,威尔·迪尔伯恩把她的生活弄得一团糟;威尔·迪尔伯恩那让人心神不宁的蓝眼睛、黑色的头发,还有那武断傲慢的态度。我可以考虑周到,小姐。至于行为得体?你竟然知道这个词,我真是很吃惊啊。
每当想到这个细节,她身体里就蔓延着愤怒和羞耻。但主要还是愤怒。他怎么敢来指责她呢?他从小衣食无忧,有下人来满足他每一个奇思怪想,他那么有钱,以至于他都不需要钱——他能无偿得到他想要的东西,那可是别人讨好他的机会。那样的男孩——那就是他,一个男孩——他怎么会理解她做出的艰难抉择呢?来自汉非的威尔·迪尔伯恩先生怎么能够理解其实她并没有做出任何抉择呢?怎么能知道她被带到他们那里,就好像一个猫妈妈把淘气的小猫带到窝里一样,被抓住后脖颈拖到那里?可她还是不能停止想他;即使姑妈不知道,她也知道今早她和姑妈争吵的时候还有一个秘密的第三者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