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些仍在喷油的井架,还是那几十个已经悄无声息的井架。她惟一确定的是,如果没有一个朋友在近旁的话,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力量能让她留在那里。抽油泵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偶尔还会有一个圆筒尖叫一声,就像人被捅了一刀一样;每隔一会儿,那些“蜡烛”就会往外喷火,就像龙在呼吸,火光把他们的影子长长地拖在身前。苏珊竖起耳朵,听听有没有夜鹰的两声鸣叫,但什么都没听到。
他们来到了一条比较宽的小道边——以前肯定是条用做日常维护的路——这条小道把油田一分为二。一根接口处生锈的钢管沿着这条油田中心的路延伸下去。钢管躺在深深的水泥槽中,只有生锈的上半部露出地面。
“这是什么?”他问道。
“这根管子是用来把油输送到那边的建筑物去的,我想。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干了好些年了。”
他单膝跪地,小心地把手伸到水泥槽和生锈的管道之间。苏珊紧张地看着他,咬着嘴唇,免得说出什么听上去怯懦和女孩子气的话来:要是那黑洞洞的地方有蜘蛛怎么办?他的手会被卡住吗?万一卡住了怎么办?已经不可能碰到后面那种情况了,她看见他顺利地把手抽了回来。满手都是黑色的油腻。
“干了好些年了?”他微微笑了笑,问道。
她只是摇摇头,满脸困惑的样子。
14
他们沿着管道走,一直走到一扇生锈的大门前,这扇门挡住了去路。这根管道(甚至在暗淡的月色下,她现在也能看到油从管道的接口处渗出来)从门下钻了过去;他们则从门上翻了过去。苏珊觉得,在帮她翻越铁门时,威尔的双手可是有点太热情了,但每一次的接触都让她很开心。如果他再不停下来,我的头就要像“蜡烛”一样喷火了,她想,忍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