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丢在他房间的角落里,杰克偶尔会翻看一下,琢磨着这堆纸到底有没有意义。他希望它们有意义,但是他对此非常怀疑。
杰克觉得这个夏天他也去不成迪士尼世界,无论他有没有拿到平均A的成绩。
他琢磨着自己更可能去的是精神病院。
五月三十一日早上八点四十五分,当他走过派珀学校的两道门时,幻觉突然出现在眼前。他看见他的父亲在洛克菲勒广场七十层楼的办公室里,嘴角叼着一根骆驼牌香烟,蓝色的烟圈在他头顶盘旋,他身子探过办公桌,正在对他的下属说话。整个纽约市展现在他父亲身后,所有的喧嚣与拥挤都被瑟莫潘双层窗玻璃阻隔在外。
事实上是,钱不能让任何人进入阳光谷疗养院,他的父亲对下属说,阴沉的语调透出得意。他伸手敲了敲下属的额头。惟一能让你进这样一个地方的机会是你的聪明脑瓜出大问题的时候。那孩子就是这样,但是他读书绝对用功。他们告诉我他可是学校里最好的。而且如果他们让他出来——如果他们让的话——他会去旅游,去——
“——去驿站,”杰克喃喃接口,颤抖地摸了摸额头。那两个声音又回来了,互相嘶喊、互相冲突,快把他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