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的空气。
生无可念,茍活于世。姜衍吐了一口血晕过去。医院急救室的灯亮了又灭,姜樾始终飘在姜衍身边看他生死挣扎,他听到一个男生跑过来。他说:“我是家属,我来签字。”姜樾回头,是已成年的程秋川。对方面无表情地站在急救室门口几个小时,无论助理和兄长怎么劝说寸步不离,姜樾感到了对方的痛和苦。他爱姜衍。姜衍在icu里呆了28小时,最后死亡。死亡宣判时,程秋川当场对着姜衍跪了下来,膝盖狠狠地磕在地板上,他拉着姜衍冰凉的手,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声音沙哑。“姜衍,你说话不算话。”“不是要等我一起吗?你自己去算怎么回事?”姜樾睁开眼时,他一动不动地平躺在床上,四肢发麻,他在梦里流了许多眼泪,醒来的时候眼眶有种虚无的肿。顾焰喊他起床,姜樾呆呆的坐起来,背出梦里反复念起的车号牌。顾焰回头,姜樾道:“顾焰,你可以帮我查一下车牌号吗?”顾焰说:“可以。”姜樾神情自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发生,总感觉有点疲倦。顾焰拿出手机,发了车牌号。----65程秋川第一次把主动权心甘情愿地交在别人的手上,不同的是,这个人是姜衍。第一次见面的记忆说起来并不是那么清晰明了,说起来,姜衍很大几率不记得自己。程秋川小时候最和顾焰玩得来,两个人心智较于普通孩子都比较不同,两个人不说话各自看自己的东西都能老实待一天。毕竟,小孩子太吵了。程秋城比程秋川大快八岁,算是程家最正常的孩子,所以当他带着一个同龄的同学回家时。程秋川还在抱着电脑喝牛奶,他完全不懂为什么要带同学回家,但仍旧乖乖的出门,放下关上股票页面,跟这位哥哥打招呼。姜衍年少时有几分温柔,他长得又好看,很招孤儿院的小孩子喜欢。姜衍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属于弟弟的奶糖,问小孩:“吃吗?”程秋川本来不欢吃奶糖,但看到这张漂亮的脸,呆愣愣地点头,“谢谢哥哥。”这个哥哥和哥哥完全不一样呢。看起来,很柔和。姜衍像花园里漂亮的花,让他一看就感到舒服。程秋城找完东西就把姜衍带走了。那一天,程秋川待在花园一下午。只感觉,花也没有哥哥好看。后来,姜衍来的次数很少,程秋川偶尔问起来,得到的内容都来自程秋城随口的一说。比如,这个哥哥没有家人。比如,这个哥哥有一个超级可爱的弟弟。……如果没有十二岁那年的恶意丢弃,程秋川的人生里,不会太记得姜衍。鲜少人知道程秋川的聪明,程家人把他保护的很好。小孩子表面像个乖乖的小朋友,只知道看动画片打游戏,轻易就被带出去扔在闻城最穷苦的大街上。闻城孤儿院建立在穷人区,与富人区完全相反,横跨一整个城市,从最南到最北,繁华到贫穷。程秋川鞋子上有定位,他任由保姆牵着走,表情很茫然,内里却是一个小恶魔,看对方演戏,手机和钱包都没带。“小川啊,你站在等我一下,我去买点菜。”“我们不能一起吗?”“不能。”保姆眼睛闪过惊慌。“哦。”程秋川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一次来到这个区,他穿着小皮鞋和西服,在大街上与众不同,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但没有人找他说话,一种无声的默契,在排斥他。程秋川无聊的等了一个多个小时,他正准备掏出夹层口袋里的钱找电话亭打电话的时候,发现对面出现一个青年。穷人区总是有拐孩子的拍花子,无声无息间,围着程秋川观察,长得好看的富家小少爷,随出手就是大价钱。姜衍那一年二十岁,他眉眼清冷,提着一袋子水果从店里走出来,往另一个方向去。程秋川做了一个举动,他把自己用灰抹的脏兮兮的,对着姜衍扑了过去,“哥哥,我走丢了。”姜衍表情惊讶,程秋川明白,他不记得他了。此后,便是一别六年。他对他,从仰慕到爱慕,从阴暗到明亮。我喜欢你,我最喜欢你,只喜欢你。–––程秋川提着一个纸袋,他把自己清洗干净的高一的校服折好放进去,提着敲了敲姜衍的门,很是控制距离的站在门口。姜衍无奈,“进来吧。”他提着袋子进卧室换衣服,穿着裤子时,发现裤子里面绣着一个英文,cqc。姜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