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一样就像完成一项仪式似的揩拭起来。这一揩拭,就是两个钟头。伤痛连扯着脑袋也痛上了,想要打起精神去考虑问题已是非常困难。他想睡一觉,一辈子都没这么想睡过。可是他现在身负不可推卸的重任。
“柯特。”他用几乎不可辨识的声音喃喃自语,苦涩地一笑。
他把左轮手枪重新装好,装上估计能用的干爽子弹。摆弄完了,他用左手举枪,扳开枪栓……然后,又把它慢慢压回去。他想确知,一切搞定。想知道当自己扣动扳机时,或者只不过随意的卡嗒一声,是否会有满意的效果。但一声卡嗒也许什么意义也没有,说不定只是把二十颗可用的子弹减为十九颗……也许是九颗……或者三颗……也许全玩完。
他又从衬衫上撕下一块布条,把旁边一堆子弹——那堆沾湿的——裹进布条里,扎得紧紧的——用左手和牙齿。然后把这布包塞进他的皮包。
睡觉,他的身体命令道。睡觉,你必须睡觉,现在,天黑之前,身体的能量所剩无几,你已经耗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