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才下午,天已经越来越黑了。乌云遮住了太阳,风吹着树,树伸展着树枝,好像它们要把我拉回去似的。它们发出了"沙沙"的声音,就好像是在说着我的什么事,他抬头看着它们,听着。也许他听懂了它们说的是什么。也许它们正在给他下命令。
然后,我差点儿笑了,因为他是在听着什么,而且我现在也听见了。
是嗡嗡的声音,从路上传来的。
"凯普·普里奇特,"我说。"他是邮差。这下咱们可以坐马车和他一块进城了。"
"让我和他说几句,"他说。"说你姑妈和姑父的事。不是想吓唬他,咱们不想被传闲话,对吧?你进去吧。"
"可是,奥斯伯尼堂哥,"我说。"咱们得告诉他真相。"
"当然了,孩子。但这是大人的事。现在进屋吧。我会叫你的。"
他很客气地说着,还带着微笑呢,但他还是把我拽上了门廊,推进了屋,砰的一下把门关上了。我站在黑暗的走廊里,我能听见凯普·普里奇特慢慢停下来,招呼着他,他朝马车走过去,说着话,然后我听见的都是咕咕哝哝的说话声,特别小。我从门上的一条缝往外看,看见了他们。凯普·普里奇特正在和他很亲切地说着话,一切都好,没什么不对劲。
但是,过了没一分钟,凯普·普里奇特挥挥手,接着拉起了缰绳,马车又出发了!
顿时,我知道我得行动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打开门,跑了出来,拿着手提箱和所有的东西,沿着小径,上了大路,追着马车。奥斯伯尼堂哥在我经过他身边时想抓住我,但是我绕开了他,喊着,"等等我,凯普--我来了--带我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