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禄,扶光不敢收。”
俞白景就急了,直接坐了起来:“这是我花大价钱特意请彭翁铸造的,若女公子不收,它该何去何从?”
孟扶光便盯着他问:“你为何要特意请彭翁为我铸剑?”
俞白景一时哑然。
见他沉默,孟扶光说:“毫无缘由赠人名剑,你不觉得古怪吗?”
俞白景愣住,只觉心中的念头如野马般肆意横冲直撞,可面对孟扶光这双不染情欲的眸子,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孟扶光的冷漠,孟扶光的疏离,孟扶光与他刀剑相向的过往……都让他在弈临面前侃侃而谈的勇气,悄然间散得一干二净。
想起那刺入他心脏的长剑,俞白景心口骤疼,他好似喉咙被堵塞,竟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直到许久之后,才鼓足勇气问道:“那……女公子为何要救我?一次是意外,两次也是意外吗?毫无缘由的相救,可有古怪?”
他的双眸如琥珀般清亮,却又好似盛满阴影,叫人看不出真实情绪。
孟扶光默了片刻,别过脸去说:“换作旁人,我一样会救。”
俞白景的心沉了下去,又意料之中的笑了笑。
本来也是,天地万物在孟扶光眼中都没什么区别。
无论是王世子孙还是小贩走卒,她看什么就是什么,黑是黑白是白,从不会有任何一点多余的情绪。
即便今日遇刺的是其他人,她也一样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去。
可……
“若是王太子呢?”俞白景抬眸,紧盯着孟扶光问,“若是陈璜遇刺,女公子会如何?”?
第32章 有事请教你
提到陈璜,孟扶光的眸子骤缩。
她冷眼盯着俞白景,垂在身侧的五指缓缓攥紧,那种无法言喻的背叛、欺辱感,再次从全身袭来。她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孟国长街上横尸遍野的景象。
父兄冤死,家国仇恨……
一切的一切,都和陈璜脱不开关系。
陈璜遇刺,她会如何?
她会冷眼盯着,她会袖手旁观,她还会在陈璜未咽气时再补上一刀!
陈璜是王太子又如何?
还真当如今的陈王室是百年之前?
没了孟国,这所谓的王太子什么都不是。
孟扶光胸膛微微起伏,好看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她对俞白景冷声说:“你是你,王太子是王太子,两者有何比较的必要性?”
俞白景眼睛不眨的盯着孟扶光,见她难得情绪波动,心中便已缓缓沉了下去。
再听到这话,方才还期待的神色,也瞬间黯淡许多。
许是不愿再听到不想听的答案,孟扶光的话音一落,俞白景就立刻别过脸说:“我知道了。”
顿了顿,又低声道:“抱歉女公子,方才多有冒犯。”
孟扶光蹙起眉头,也不知这人揣着什么心思。干脆什么话也不说,视线在他脸上游移一圈,就转身出了门。
弈临还守在门外,见孟扶光出来,立刻问:“女公子,公子白景如何?”
“红光满面,精神百倍。”孟扶光面无表情道,“他自有小奴侍奉,你莫要守在这里了,回去休息吧。”
弈临揉揉鼻子应下,目送着孟扶光进屋子,才转身离去。
俞白景听着门外的动静,长叹口气,拿被子蒙住了头。
屋子里静得可怕。
越是这种时候,纷杂的回忆便越发不停的往他脑子里钻,直憋得他脑袋胀痛。
俞白景从来都知道,孟扶光是块看似美丽实则坚硬的石头,不开窍还顽固,十分难啃。可没想到,十五岁的少女孟扶光也如此让人难以接近。
哪怕是投其所好,也没法打动她。
那陈璜到底有什么好,能让她这种从不开窍的小石头,为其死心塌地?
艳羡和嫉妒在胸膛中百转千回,俞白景躺不住,干脆坐起了身。
他穿好衣裳出门,小奴正好迎面走来,还未开口就被俞白景打断:“我出去一趟,莫要声张。”
小奴立刻噤声,俞白景看了眼孟扶光门窗紧闭的屋子,从小院中走了出去。
隔壁。
邢晁正在处理手臂上的伤势,听见有人敲门,抬起了头:“什么人?”
“我。”俞白景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邢晁诧异起身,将门拉开后,上下打量着俞白景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