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王室就有借口,扯着孟国不敬天子的大旗来兴兵讨伐。
身为武将他们自是不惧怕战事,但无论如何,应不应战也要考虑到国情和百姓。当下孟国还算兵强力壮,但孟侯应该是不愿意看到和王室翻脸的。
弈临强忍着怒火,转头看向孟扶光。
孟扶光双眼紧盯着宣闻,语气自始至终都很平静:“我孟国自然会去吊丧,既然王上点了我孟扶光去,我也不会避着。但吊丧也有吊丧的规矩,总不能叫我孟国空手前去,且你们使者难道不该亲自给我孟国的国君报丧吗?”
集结大军在边境报丧,还指名道姓要女公子前去,这哪是要求吊丧?
这分明是另有所图。
宣闻无话可说,但他并未退兵,反而在孟国边邑驻扎了下来。
弈临也留下,带着大军警戒,王使则跟着孟扶光进入孟国王都。一方面是报丧,一方面是取赗仪。
孟侯听到陈璜指名道姓要孟扶光去,冷声道:“他打得什么主意,我们岂不清楚?”
君夫人恰好也在,连连说道:“上次叫昭儿去也就罢了,如今一个黄毛小儿也如此折辱我们,还要打昭儿的主意,我不同意。”
孟侯就转头看着她,瞬间变得一脸无奈:“可这是王命。”
君夫人瞪着眼说:“天下诸侯不尊王命的多了去,你瞧瞧邢国可曾有人把王室当做一回事?陈王室又能把邢公如何?怎地到了孟国,就非要卑躬屈膝的做这个王臣?”
这话说得孟侯头疼。
孟扶光和孟伯阳站在一边,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孟侯又和君夫人争了几句,最后将君夫人打发走了后,才看着孟扶光说:“昭儿啊,这次又要委屈你了。”
孟扶光抬起头看孟侯,淡淡道:“君父就一定要遵这个王命吗?”
孟侯一愣,随后沉了脸:“你这是什么话?”
孟扶光张张嘴,原本想说些什么,最后看着孟侯的神色却也忍住摇了摇头:“没什么。”
孟伯阳轻蹙眉头,对孟侯说:“新王在继位前与昭儿有恩怨,她这一去,应当是回不来的。”
孟侯像是没听懂,没好气道:“先前送昭儿去王都,也本就是打着和天子联姻的主意,只是中间发生了变故。如今她再去,论身份论本事,怎么着也该是王后之位,这与我们之前的打算殊途同归,有何不可?”
孟伯阳错愕,无话可说。
上一次,孟侯还说是迫于无奈,这次却说本就是打着和天子联姻的主意。
原来君父的心中,其实一直都是这么计划的。
孟伯阳本想说这次事情与先前不同,还掺杂着一个王子瑜,孟扶光此去凶多吉少,可孟扶光却拦住他,顺从的领了命。
从大殿中出来后,孟伯阳愧疚道:“对不起昭儿,都是兄长无能,护不住你。”
孟扶光拍拍他手臂,又拍拍他肩膀,说:“兄长比以前结实了,能护住嫂嫂侄儿就行。这孟国以后终究要交到你手上,我的委屈也只是暂时的。”
说是暂时的,可陈璜记恨着她,孟扶光去了王都哪还有什么性命在?
便是留下了性命,肯定也要受一番折辱。
孟伯阳抿起唇,目送着孟扶光离开后,又转身进了殿中。
他和孟侯大吵了一架,最后以昏厥的结果换来兄妹两同去王都吊丧。
有公子伯阳在,陈璜到底不能把事情做太绝。
孟扶光知道消息后,愣了愣。
正在想着如何劝下兄长时,大嫂带着孩子来了她这里。
向来性格爽朗的大嫂,这会儿却红着眼睛说:“扶光,我知道下面的话太过自私,可你大哥如今有了家室有了孩子,若是他没了,我和孩子要如何在这国中活下去?那么多人盯着他,巴不得他死在异国他乡,他身子又弱比不得你健朗,你劝劝他好不好……”
大嫂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孟扶光手僵在身侧,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她才转过头看着那稚嫩的侄儿,缓缓点了头:“我知道了,大嫂放心,我不会叫他去王都的。”
孟扶光说话向来算数,得她这么一句,大嫂终于放下了心。
再见到孟伯阳,孟扶光就只盯着他说:“我的事,我自己去处理,大哥好好留在孟国当你的继承人。”
孟伯阳闭了闭眼,再睁开无奈道:“你嫂嫂找你了。”
“和嫂嫂无关。”孟扶光说,“我本就不打算叫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