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话,当着孟扶光的面讲出来?
他堂堂俞侯不要面子的吗?
后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正殿,不知怎么沐浴换了衣裳,又是怎么躺到的床上。
只感觉轻飘飘的,手和脚都不是自己的。
可恨的是,明明都有醉酒的感觉了,脑子里却异常清醒,这个清醒让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又让他的脑子里,不断回想起孟扶光呆滞的那一瞬。
到最后,俞白景忍无可忍的把脑袋蒙在了被子里。
……
天气大好。
孟扶光也起得很早。
平儿伺候着她来更衣,孟扶光看了眼,不知怎的,突然道:“我今日还是穿回女装吧。”
平儿诧异过后,便是脸上带了笑:“女公子模样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她对孟扶光的决定从来不置喙,自打俞白景把她安排给孟扶光后,她就唯孟扶光之命是从。
孟扶光很喜欢这样聪明的人,和从灵一样可心。
平儿取来衣裙给孟扶光穿上,见孟扶光还要用发带束发,连忙道:“国君为女公子备了不少发簪,女公子可要簪发?”
孟扶光的手一顿,随后点点头:“可。”
平儿立即取来几支簪子,叫孟扶光挑。孟扶光选了一支黛青色,平儿便站在身后,替她将长发绾了起来。
侍女伺候人的功夫一流,自是不会简简单单的直接挽起。
孟扶光在镜中看到,平儿快速的将头发编成小辫,又用了几只小小的珠钗点缀,这才在最后用黛青色玉簪把所有长发挽起。
这样一来,既显得温柔好看,又不失灵动贵气。
孟扶光看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道:“这样瞧自己,总感觉有些陌生。”
平儿笑说道:“女公子平日里繁忙,自是没时间好好打扮的。奴别的不敢自夸,这双手倒还是有些用处的,日后女公子的发饰,可以全部交由奴来。”
孟扶光想了想,点点头。
比起从灵,平儿在梳妆打扮这块,的确很出色。
平儿又笑着问,要不要给孟扶光点个淡妆。
孟扶光起身道:“我今日依旧戴面具,就不用这般麻烦了。”
平儿愣了下,随后才笑着说好。
孟扶光整理好衣物,随手拿起那只面具出了门。
她出去后,往俞白景住的地方看了眼,对方还未出来,里面也没什么动静。
再转移视线时,倒是与公子项竹碰了个正着。
公子项竹远远就瞧见屋檐下站着个熟悉的人影,只是没敢确认,走近了一看,还真是孟国女公子。
传言孟国女公子被宣闻杀死了,没想到人却在这里,公子项竹岂能不惊讶?
公子项竹三两步走上来,在说出话之前,就率先压低了声音:“女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孟扶光说:“大难不死,意外被俞侯所救,便随着俞侯来了俞国。”
公子项竹一听到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了然神色。
不过他思及自家国君的脾性,总觉得这女公子被救不是意味,很可能就是蓄意为之。
但公子项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指了指俞白景的屋子,小声问:“国君还未起吗?”
孟扶光点了头。
公子项竹便叹口气,也揣着袖子在门口等。
等来等去实在等不及了,只好冒昧的去敲门,结果换来俞白景一句低低的滚。
公子项竹可不敢滚,那些卿大夫们已经到了广场上,定息之事被吵吵嚷嚷的散播到各处,这件事无论如何都得有个结果。
变国之政,变或者不变,总得有个说法,不然瘫在中途算个什么事呢?
无奈之下,公子项竹干脆自己推门进去。
俞白景一夜没睡,到天色快亮起时才堪堪进入梦乡,却没想到,很早就被公子项竹吵醒。
睡不好,他的情绪难免有些暴躁。
公子项竹知道自己要挨骂,不知怎的脑袋突然灵光一现,忽然道:“国君,女公子已经在门外等候您多时了。”
俞白景没有反应过来:“谁?”
“女公子。”公子项竹略略抬高了些声音,“孟国女公子孟扶光,她在门外等了你许久。”
俞白景猛地翻身坐起来,眉头蹙得很紧:“怎地不早给寡人说?”
公子项竹心想,谁敢在他情绪不好的时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