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润泽，你他妈的根本不是人，十足的疯子！”

杜悦脚步一顿，折回身子，从口袋中掏出两张电影票，走到他们面前，递过去。

杜悦指尖一颤，心有不甘，但终究还是照做。

两人静默，门外的世界灰蒙蒙，黑夜悄然按压而下，雨下得很大，打在窗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说着，不等他们回应，她已经转身，朝宜家别苑走去。

“你似乎觉得，随便上了陌生男人的车很无所谓。”

面前突然出现的电影票，和气质温婉的女人，让一对小男女有些反应不过来。

夜幕下降，窗外是淅沥沥的雨丝，门口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

“我在台下，他身后是不断闪烁的镁光灯，耀眼夺目，第一次我就为他深邃的五官紧凑了呼吸。”

“你聋了吗？没听到我女人写给你老公的情书？”

望着他被纱布严实包裹的右手，她轻声问道：“你都想清楚了吗？”

“不用。”男人扬了扬下巴：“麻烦将那个放进我钱包。”说着指了指杜悦放在车架上的红币。

水流潺潺的岸边，男人怒不可遏的声音响起。

她说得随意，却唬地那男人出了一身汗。

他挑眉，听着电话那端传来幽怨的声音，视线却不离那张工作证。

她丢下电视遥控去开门，玄关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棱角分明的脸若隐若现，朝向屋内的那一半线条清晰俊朗，眉目却笼罩在雨幕中，模糊不清，让人感觉像是在做一场远久的梦。

“吱嘎……”

黑夜裹着浓雾袭来，空气中细密的水汽打湿地面。

杜悦双手反剪绑在身后，安静地聆听。

“道德，理性，我都不想要了，我只愿在你身边，屈润泽。”

杜悦下意识地环抱住自己的两条胳膊，寒风打在脸上生疼，连呼吸都带着股白气。

一张工作证。

“不用。”

屈润泽没有温度的深眸轻抬，时间仿若静止在这一刻。

男人看穿她的疲惫，片刻后说：“累了先睡会儿，反正还远。”

她低头，手机翻到了屏保页，是一张合影。

小波顿时方寸大乱：“你们干什么，快放了我妈妈！”

小波一个不稳跌坐在地，青白涌上双颊。

杜悦就真的抬手遮住双眼，呼吸放浅。

杜悦望着他远走的身影，转身朝河岸出口走去，将身躯融入黑暗之中。

“我一生最愉悦的片刻都浓缩在他进入我的瞬间，我渴望听到他说爱我。”

“是我没什么可失去的。”

“小波，你是不是在为那个女人出头，她不值得，你快让他们放了我……”

她打开车门，眼看着就要下去。

男人看破她的心思，浅笑：“这些支付油钱和清洁费，你不亏。”

车内男子的黑眸追随着杜悦的身影，直到其消失在小区门口，他挂挡，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

“小波，妈好害怕啊，你快过来救我……我不想死啊……”

“我说三哥，三爷，三爷爷，你就发发善心，把车还给我吧！”

头顶上巨大的电影海报提醒了她，今天是二月十四号，情人集体出没的日子。

司机看都没看那张红币一眼，而是转头看向她，车内灯光微弱，他的面目笼罩在阴影中模糊不清，唯有眸子黑亮如玛瑙。

屈润泽掐灭手中的烟，唇角笑意不减，深邃眼眸凌厉非常。

她眸光一闪，复又湮没在深沉之中。

“谢谢。”许久，杜悦干巴巴的声音响起。

她飞快钻进车里，将一张红色毛爷爷放在车架上：“你好，麻烦送我去宜家别苑。”

杜悦淡淡一笑：“他现在很忙。”

杜悦坐正，瞪大眼睛看向前方，片刻之后打开车门下去：“谢谢。”

他没有打伞，驼色外套上有雨点的痕迹，脚上沾染了不少泥泞。

杜悦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