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将他唬住,气焰更加嚣张,还想再放狠话,后脑勺就挨了重重一拳。
“屈润泽,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杜悦的脑袋有瞬间短路,然后“嚯”地从床上坐起。
她的意识正在逐渐恢复,宿醉叫她头痛欲裂。
脚上重如千斤,杜悦靠着最后一点毅力迈开双腿,眼皮沉沉的,已经分不清前方是红灯绿灯。
他穿着浅灰色大衣,脖子上挂着条白色的围巾,傲然挺立。
杜悦上下打量这个卫生间,地上铺着厚实的米色地毯,沿着右边台阶拾级而上,中间是个圆形的坐式浴缸,对面的墙壁上挂着色彩繁杂的壁画,复古水晶吊灯散发出美轮美奂的光晕。
杜悦下意识地圈住他的脖子,那股若有若无的柠檬清香再次蹿入口鼻,夹杂着男性特有的沉稳气息,她完全不在状态,傻愣愣地问:“你是谁啊?”
“杜悦,酒量不好就别学人家喝酒,你看看现在……”
“抱歉……那个,衣服等下我带回去干洗了还你,哇……”
宽大的毛衣下摆并不长,两条白皙修长的腿大部份露在外面,墨黑凌乱的头发披在肩膀上,眼皮肿胀,却有说不尽的风情柔媚,杜悦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
毛衣下什么都没有,好在黑色底裤还在,杜悦在检查身体无恙后,才松了口气,瘫软在盥洗盆边。
杜悦抬手遮住光线,扑眨的睫毛在眼帘上投下一片阴影。
交叉路口处,远近的车灯交织成片,橙黄黄的,像是一场梦……
“或者……”屈润泽勾了勾嘴角,吐出的话更伤人:“你在怪我坏了你的好事?”
停留在最后的画面上……
不知过了多久,杜悦只觉得双眼皮沉沉的,鬼使神差地将头往男人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她脸如菜色,又在那里杵了许久,直到仅剩的一抹期待化为乌有……
又是一声男人惊讶到无以复加的呼喊。
接着,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一双强有力的手抢在她跌倒前接住她,杜悦抬头,透过朦胧的眸子看他。
男人没有接腔,抱着她大步朝前走去。
杜悦的眼睛干涩酸痛,盯着前方久久不能收回,道路上早就没了轿车的踪影,她站到四肢僵硬,以为麻木了,却能敏锐地感受到心口凌迟般的疼痛。
“臭小子,你他妈白长眼睛了,屈总也敢惹,还不快滚回去!”
杜悦听着他的冷嘲热讽,忍不住拔高音量,唇瓣轻轻颤抖,纤细的身影在风中摇摇欲坠。
片刻后,杜悦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她抬头,不意撞进一对深邃黝黑的眸子里,如丛山般幽远,又如同流水般清澈,让她不由停滞了呼吸,太阳穴也突突地疼着。
“别拉我!”青年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劝,不客气地拂开同伴的手,咬牙切齿地指着屈润泽:“想英雄救美也不撒泡尿照照,惹得小爷不高兴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没有埋怨,反倒让杜悦更觉不好意思:“对不起,我……”
然后,她听到屈润泽上车的声音,点火的响动格外清晰地传入耳朵,当她回头,只有一道车影闪过。
清晨,橙黄明亮的阳光透过窗纱缝隙闯进房内,为床头那张秀气的小脸镀上一层金色。
男人停下脚步,垂眸,和她四目相对,他的眼像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潭,幽幽的,叫她移不开目光。
“我的天……”
屈润泽用大力扯着杜悦往前走,她酒劲上来,踉跄地朝地上栽去。
张总脸色骤变,眼看着千求万求来的机会就要泡汤,急忙解释:“不是,误会,都是误会啊,屈总你听我……”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汽油味,她没有动,路灯下,长长的影子黑沉沉的。
相较于她家中简单的装潢,这个房间显得大气奢华。
“杜悦,不要让我失去耐性,你知道我不喜欢矫情的女人。”
杜悦晃了晃脑袋,抬眼打量那件被自己吐得稀里哗啦的呢大衣,而那个男人的手依旧攀着她的,淡然耸立。
杜悦紧紧抱住他才勉强稳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