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用这种安静的凝视作为回答。

画面中，屈润泽线型完美的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拇指顶住下巴，惬意地吐了口烟雾，低垂的眸子掩藏了其中的光芒，由内而生的高贵和冷酷却从举止投足间倾泻而出。

屈润泽掐灭手中的烟，唇角笑意不减，深邃眼眸凌厉非常。

“谢谢。”许久，杜悦干巴巴的声音响起。

他接通视频通话，一间破旧的仓库内，中年女人的哭声蓦地传来。

她丢下电视遥控去开门，玄关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棱角分明的脸若隐若现，朝向屋内的那一半线条清晰俊朗，眉目却笼罩在雨幕中，模糊不清，让人感觉像是在做一场远久的梦。

望着他被纱布严实包裹的右手，她轻声问道：“你都想清楚了吗？”

刺耳的刹车声破空而来，杜悦神色寡淡，仿佛此刻距离汽车只有十来公分的人不是她。

男人面目狰狞，在微弱的路灯下泛着青光。

“你女人难道不是乐在其中？”杜悦轻吐几个字。

她打开车门，眼看着就要下去。

小波一个不稳跌坐在地，青白涌上双颊。

“或许吧。”

她说得随意，却唬地那男人出了一身汗。

男人掀了掀眼皮：“储物格里有毛巾和碘酒。”

男人用手狠狠地把她的头压下去，她鼻尖微凉，接着是令人窒息的水流充盈脸上。

“嗯。”屈润泽点头应承。

男人看穿她的疲惫，片刻后说：“累了先睡会儿，反正还远。”

她奋力挣扎，男人手劲一松，空气很快重回肺部，人却因受力踉跄倒地。

“小波，妈好害怕啊，你快过来救我……我不想死啊……”

杜悦说：“我用不上了，拿着吧，祝你们节日快乐。”

“你似乎觉得，随便上了陌生男人的车很无所谓。”

她飞快钻进车里，将一张红色毛爷爷放在车架上：“你好，麻烦送我去宜家别苑。”

“小姐，到宜家别苑了。”

杜悦指尖一颤，心有不甘，但终究还是照做。

水流潺潺的岸边，男人怒不可遏的声音响起。

男人打量她几眼，头发乱糟糟的，上面还沾着两根水草：“你怎么……”

他蓦地朝她靠近，左手抵在门框上，挺拔的身躯将她整个人笼罩起来。

手机在储物格里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司机骨节分明的食指在方向盘上轻点，眉头一蹙：“我是说，你的冒失行为会将我推向危险的境地。”

一只横来的手臂拦住她的去路，车门重新关上，隔绝外面冰凉的空气。

杜悦双手反剪绑在身后，安静地聆听。

杜悦脚步一顿，折回身子，从口袋中掏出两张电影票，走到他们面前，递过去。

杜悦下意识地环抱住自己的两条胳膊，寒风打在脸上生疼，连呼吸都带着股白气。

男人刚要开口，袋子里手机铃声大作，在墨黑的夜色中格外刺耳。

男人看破她的心思，浅笑：“这些支付油钱和清洁费，你不亏。”

“小波，听说你妈妈有心脏病，你说，她要是受到持续的惊吓，又没能得到及时的治疗，结果会怎样？”

杜悦牵强的扯了扯嘴角：“我现在不是安然无恙？”

“我一生最愉悦的片刻都浓缩在他进入我的瞬间，我渴望听到他说爱我。”

“你对我似乎有些误会。”男人的嗓音低沉，带着浅浅的笑意。

杜悦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才发现她身下的座椅上是一滩水渍，不断有水滴沿着她发丝滑落。

他没有打伞，驼色外套上有雨点的痕迹，脚上沾染了不少泥泞。

“不用。”

屈润泽没有温度的深眸轻抬，时间仿若静止在这一刻。

她眸光一闪，复又湮没在深沉之中。

“讨厌，你不是说可以在网上订票的吗，怎么满员了？”

杜悦淡淡一笑：“他现在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