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风更劲,呼呼地在她耳边吹过,昏黄的路灯透过斑驳的树影照射下来,只剩下淡淡的光晕,忽明忽暗得不真切着。
她脸如菜色,又在那里杵了许久,直到仅剩的一抹期待化为乌有……
屈润泽用大力扯着杜悦往前走,她酒劲上来,踉跄地朝地上栽去。
屈润泽的怒火似要喷涌而出,双眸阴郁地盯着她:“我再问一遍,你到底走不走?”
入目的是一顶浅灰色的天花板,墙纸上是纹路规律的暗花,正中央挂着一盏水晶吊灯,四周是欧式花样的石膏线。
她伸手揉太阳穴缓解疼痛,一面睁开双眸。
杜悦上下打量这个卫生间,地上铺着厚实的米色地毯,沿着右边台阶拾级而上,中间是个圆形的坐式浴缸,对面的墙壁上挂着色彩繁杂的壁画,复古水晶吊灯散发出美轮美奂的光晕。
不知过了多久,杜悦只觉得双眼皮沉沉的,鬼使神差地将头往男人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屈润泽眼中的冷冽突然淡去,反倒笑意不明地望向青年后方,没有开口。那里,张总推开唐晏的门出来,因为太过匆忙,衬衫扣子都错位了。
相较于她家中简单的装潢,这个房间显得大气奢华。
男人没有接腔,抱着她大步朝前走去。
温暖宽厚的怀抱,淡淡的烟草味中夹杂柠檬的味道。
一波强过一波的酒劲袭上来,她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加快脚步想通过斑马线,却不想双腿一软,整个人便朝前方栽下去。
车辆川流不息的交叉路口,一个男人吻了她,接着……
他没有埋怨,反倒让杜悦更觉不好意思:“对不起,我……”
他的所有话语,如同寒冬里尖锐的冰锥直捣杜悦心头,她愣愣地仰头看他,笑得很是苦涩:“我没有要你陪我,我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人……”
一双强有力的手抢在她跌倒前接住她,杜悦抬头,透过朦胧的眸子看他。
她转身,步履蹒跚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或者……”屈润泽勾了勾嘴角,吐出的话更伤人:“你在怪我坏了你的好事?”
杜悦的脑袋有瞬间短路,然后“嚯”地从床上坐起。
这样的奢华,也只有顶级总统套房才会有。
毛衣下什么都没有,好在黑色底裤还在,杜悦在检查身体无恙后,才松了口气,瘫软在盥洗盆边。
杜悦两耳嗡嗡作响,唇齿间涌上一股苦水,来不及有所准备便“哇!”地一声吐出来,酸涩的酒水和未消化全的食物全都喷到男人衣服上。
“哎呀,爷,我的三爷,你往哪儿去呀!”
又是一声男人惊讶到无以复加的呼喊。
杜悦怔住,这些豪无厘头的推断和指责令她红了眼眶:“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吗?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娶我,造就一场痛苦的婚姻?”
然后,她听到屈润泽上车的声音,点火的响动格外清晰地传入耳朵,当她回头,只有一道车影闪过。
杜悦听着他的冷嘲热讽,忍不住拔高音量,唇瓣轻轻颤抖,纤细的身影在风中摇摇欲坠。
杜悦的眼睛干涩酸痛,盯着前方久久不能收回,道路上早就没了轿车的踪影,她站到四肢僵硬,以为麻木了,却能敏锐地感受到心口凌迟般的疼痛。
屈润泽侧眸,避开她夹杂失望、受伤的眼神:“我说什么不要紧,重要的是我很忙,没有空闲时间跟你耗,快点走。”
屈润泽打断他:“我老婆身体不太舒服,我先送她回家了。”
“要走就快点,别让我等。”
杜悦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若不是脸上温热的气息太过明显,她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场梦……
男人拽过她的手臂,似是要将她推开。
青年以为自己将他唬住,气焰更加嚣张,还想再放狠话,后脑勺就挨了重重一拳。
张安平一面偷偷观察屈润泽的表情,一面又是一个大巴掌盖过去,揪了青年的耳朵就上前赔不是:“屈总,这孩子喝高了有眼不识泰山,你别介……”
他的眼底冰凉一片,杜悦却像是被灼烧了般别过脸。
她的意识正在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