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进京站起身来,走到修车师傅身边,轻声问道:“师傅,借个火。”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那辆轿车,“听说刘局前几天被纪委请去喝茶了?”
修车师傅抬起头,看了杨进京一眼,然后压低声音说:“嘿,你消息还挺灵通的。不过,人家当天就回来了!”他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继续说下去,最后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囔道,“听说省里都有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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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进京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了上辈子曾经听到过的一些传闻。据说,刘副局长的小姨子是某位省领导的续弦,这层关系让刘副局长在官场中如鱼得水。看来,想要通过正常途径扳倒刘副局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必须得另想办法才行。
杨进京默默地回到家里,一进门就看到妻子王素心正站在灶台前熬粥。她的背影显得有些单薄,仿佛一张纸一样,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听到杨进京回来的动静,王素心并没有回头,只是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
杨进京快步走到妻子身后,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她。当他触碰到王素心的身体时,才发现她的脸上早已挂满了泪水。
“老头子,我害怕……”王素心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她紧紧地抓着杨进京的衣襟,“他们这次下毒,下次会不会……”
"不会的。"杨进京声音沙哑,"我明天去省城。"
"省城?"王素心猛地抬头,"你去那儿干啥?"
杨进京没回答,只是从箱底摸出个牛皮纸信封。里面是他这些天偷偷搜集的材料:刘副局长贪污的证据、张虎团伙的犯罪记录、还有儿子中毒的化验单。
"你要去告状?"王素心脸色煞白,"不行!听说那刘胖子在省里..."
"素心。"杨进京按住妻子的肩膀,"还记得我瘫在床上那二十年吗?那时候我就发誓,要是能重来一次..."他的声音哽住了,"这次我宁可拼上这条老命,也要护住这个家!"
天还没亮,杨进京就摸黑出了门。自行车筐里放着干粮和那个鼓鼓的信封。初秋的晨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他却蹬得浑身冒汗。
长途汽车站门口,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几个身穿棉袄的汉子正蹲在角落里,津津有味地吃着烧饼,不时还交流几句。杨进京刚把自行车锁好,突然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好像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天-禧.晓-税\王¨ `埂`芯!罪·全\
他警觉地扭过头,目光扫过周围的人群,最后停留在售票窗口旁边。果然,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站在那里,看似随意地四处张望,但杨进京注意到,当他的目光与自己交汇的瞬间,那男人迅速地别过了脸,仿佛不想被他发现。
杨进京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买张车票。走到售票窗口前,他递上钱,说道:“一张去省城的票。”售票员接过钱,看了他一眼,眼神却有些飘忽,似乎在他身后的某个地方停留了一下。
杨进京心中的疑虑更重了,但他没有表现出来,拿了车票就转身朝候车大厅走去。汽车很快就开动了,杨进京坐在靠窗的位置,心情有些沉重。他透过车窗的反光,看到那辆一直停在车站外的吉普车,竟然也缓缓地跟了上来。
车刚驶出县城,吉普车突然加速,超过了客车,然后猛地一打方向盘,横在了路中间,逼停了客车。杨进京的心跳陡然加快,他意识到,麻烦真的找上门了。
车门被打开,三个身穿制服的男人走上车来。他们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迅速扫过每一个乘客。杨进京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他悄悄地将藏在怀里的信封塞进了座位的破洞里,然后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
然而,他的动作还是没能逃过那几个人的眼睛。刚一起身,一只大手就像铁钳一样紧紧地按住了他的肩膀。“杨股长是吧?”领头的人亮出证件,面无表情地说,“油田保卫科的。刘局请您回去叙叙旧。”
杨进京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知道,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吉普车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开往油田,而是在开出一段距离后,突然拐上了一条山间土路,向着深山驶去。
杨进京的手悄悄摸向腰间别着的镰刀——上辈子当了一辈子老实人,这回他长了记性。
"几位同志,"他故作镇定,"这是要去哪儿啊?"
没人回答。车子在一个废弃采石场停下,杨进京被拽下车时,看见张虎正靠在一台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