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下外衣，盖在东方月身上。*白*马.书`院! ^无?错+内!容·

“当你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结束。你会回到属于你的，正常的人生轨道上。”

陈经年默默看着他做完这些动作，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你想起现实世界的事情了吗？”

苏晚天随意道：

“没有。”

“是吗？看你一直这么坚定地认为此世为梦，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证据呢。真是可怕啊，你这个家伙。万一你哪天坠入魔道了，我和月姑娘都没法阻止你该怎么办。”

“不会的。在我堕入魔道之前，我就会自我了断。”

“哈……”陈经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月姑娘呢？你说，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反的，那岂不是意味着她在现实中一无所有？

“你觉得现实对她来说才是好的，但有没有想过，如果她觉得现实完满幸福，又怎么会沉迷在这虚假的梦境里？我不信你没动过心，你有没有想过就这么算了，和月姑娘成婚生子，干脆就这么让它变为现实吗？”

“有。`j^i`n*j′i*a￠n-g/w?x-c¨.,c`o~m\”

苏晚天走向院门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过了许久，才有下一句传来。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

一天之后。

中洲，未来的永安城，如今的无名城邦外。

陈经年拦住了妖月。

他衣衫褴褛，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手里抱着当年苏晚天买来的黑色长刀，就像是恰巧路过一样挡在了妖月身前。

“你要拦我？”妖月的装扮宛若当年初见，月白长发披肩，裙装高贵典雅，“还是说，你终于决定要杀了我？”

陈经年弹了一下手中长刀。

“没错。”

“你知道真相了吗？”妖月又问。

“什么真相？如果你是说这里只是梦境的话，没错，我知道了。”陈经年说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个苏晚天骗了你。?2`8_l\u`._n`e′t￠”妖月低声道，“这里是梦，他们是做梦的人，但你不是，你是梦中人，梦境碎了，你也就死了……你知道吗？”

“猜到了。”陈经年脸色不改。

“那，你能不能再坚持一会呢？”妖月近乎哀求地说道，“只要踏入上三境，哪怕水月镜破碎，我身死道消了，你也能继续存在下去，只要一会就好……”

“不行。”陈经年低声道。

他抬起头来，眼睛里焕发出新的神采：

“告诉我，真正的陈经年最后选了什么？”

妖月沉默不语，过了半晌，才带着追忆与痛苦地说道：

“和我同归于尽，但，我没有死……”

“那么，我的选择也一样。”陈经年拔出了刀，“这里是你的梦？还是他们的梦？妖月，告诉我，你为了制造这个梦境，又害了多少人？”

长刀出鞘，深黑如墨，吸收着天地之间的光线，让人移不开视线来。

妖月愣愣地看着他，眼前的人与万年前的人逐渐重叠，她不自觉地便呢喃道：

“一样的选择……”

陈经年没有在意她的呢喃，他一步一步往前，自言自语道：

“我偶尔也会后悔，也会焦虑。后悔的事情很多，焦虑的事情更多。如果当年没有外出打猎，如果当年对你见死不救，如果当初在永安镇便与你分道扬镳，如果我狠下心来和你并肩而立，一生不离不弃……很多很多如果。但世界上偏偏没有如果。”

他看向妖月。

“我的人生是我走出来的。因为我外出，所以遇到了大虫，所以遇到了苏晚天和东方月。因为我选择了救下你，所以我注定要与你纠缠一生。因为我无法容忍自己与肆意屠杀生灵的妖兽为伍，因为我受够了这扭曲阴暗又漫长的，捆住你和我的锁链，所以我站在了这里。”

陈经年低声道：

“你知道吗？苏晚天和我说过这话，他给了我一个晚上的时间，让我去思考是要世间逍遥，长生久视，还是恩怨了结，身死道消。无论我如何去选，他都毫无怨言。”

“那，你会后悔吗？”妖月问。

“哈，也许会吧。修仙修仙，为的不就是那些东西。”陈经年举起了刀，“但人可不是只要活着就会满足的生物。世间逍遥，长生久视？换一个念头通达，一点不亏。妖月，我无法允许我们继续以这种可悲的姿态苟延残喘下去……当年未竟之事，如今补上。”

年幼时，那温柔关怀无微不至的母亲。

少年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