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大开杀戒，如今可真是……

他一下子改了主意。

荀秋安静听着，这才歪了下头：

“师兄这是打算去杀人了？”

“……太直白了，但差不多吧。”苏晚天叹了口气，“散修百无顾忌，讲道理是没用的。”

荀秋对杀人没什么特殊兴趣，但喜欢简单粗暴解决问题的办法。

“但杀人不是主要目的。”苏晚天接着道，“最重要的还是找到菩提树，以及……掌控周天大阵，秋师妹，你……”

把人杀光虽然能从源头解决问题，但问题也来了——仙盟要一座人死光的空城干什么？他们管理五洲四极都尚且欠缺人手，又该从哪里抽调人手来管理此地？

依苏晚天的看法，最理想的情况，就是自己与荀秋杀鸡儆猴，使得蜃楼墟重回秩序，并掌控周天大阵。其后仙盟入主，审判小部分罪无可赦的，收编大部分随波逐流的，然后彻底打散原有势力，将一个门派从上到下都所有人都分别派遣到五洲四极各处，然后以势、利与力与当地最强者合作管理蜃楼墟。

这样一来，这里就能在短时间内成为真正的“仙盟治下”，不必投入太多资源与精力就能起到输出人才和资源的作用，至于后续如何发展——在掌握了周天大阵的情况下，余下的小问题自然可以从容不迫地解决。

而这个最好的“本地合作者”，就是枯蝉先生。

相较于玉凝仙子，枯蝉先生一来是大家较为熟悉，彼此知根知底，不容易产生猜忌，二来是他有着更迫切、显著的需求，也就是突破九境宗师境界的方法，更好控制，三来，大家之前毕竟已经有了口头约定，对方没有公然撕破脸，便最好按着约定来。

只是如此一来，不光控制周天大阵是关键，先枯蝉先生一步寻到菩提树也是个关键——不然他能靠自己突破九境，又何必与仙盟委曲求全？纵然不至于翻脸，在之后的谈判上，仙盟也必然要付出更多。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任何人，只要用心去想就能明白这点。

“我对阵法一窍不通啊。”荀秋挑了下眉毛，“算了，你这么说我就试试，那……先从谁开始下手？”

“此事不可轻率，得找个做事最绝，风评最差的家伙，杀鸡儆猴最重要的是一锤定音，杀了人又立不起来威的话麻烦更大……先去仙城打探打探再说。”

晏清欢旁听半晌，主动道：

“我去吧，苏公子和荀道长不妨去寻那周天大阵，那边更需要……”

荀秋看了她一眼。

晏清欢改口道：

“更需要荀妹妹，我们可弄不明白阵法。”

说起来，她为什么管我叫公子，管荀秋叫道长，明明我们都是道士来着吧……苏晚天点了下头：

“这样也好，晏姑娘，你和青舟同去，也算个照应，至于寻找菩提树的事情……”

“交给我。”獦狚的神识突兀地出现在三人脑海中。

“那就交给前辈。”苏晚天看了一圈，“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

“公子思虑周全，小女子没什么可说的。”

“先休息一二，等青舟醒后再去做吧。”

苏晚天起身，对李船主拱了下手：

“李船主，有劳了。”

“当不得当不得。”李大有连忙摆手，“我叫贱内为三位仙长准备了饭菜，这里也就是鱼多，若是觉得嫌弃……”

“不嫌弃。”晏清欢笑着道，“不知嫂子在何处，我也粗通些厨艺，可以帮帮忙。”

“这……晏仙子，这边请……”

李大有和晏清欢走向院子伙房一边。

“那个，秋师妹……”

“有什么事？黄二。”

“这个称呼已经简化成这样了吗？！”

“嘻嘻。”

“嘻嘻是什么意思……咳，说起来，你用的万物九如和太玄心经上记载的似乎有些不一样？”苏晚天图穷匕见，“若是有空，不如教教我？”

“……你？”

“我。”

荀秋上下打量了下苍蝇搓手的苏晚天：

“也行吧。”

苏晚天松了口气，又狐疑道：

“你不会搞什么教完了才跟我说还有学费之类的事情吧？”

荀秋侧过头：

“不会哦。”

“那就好……”

“我会跟你现说的！姓苏的，快点去给我把月亮摘下来！”

“这种强人所难的要求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要我去给你打盆水过来……？”

“……你在嘲笑我是猴子吗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