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大陆哀歌送英魂,传说永耀灵曜天
诗曰:
归墟劫尽泪雨倾。6腰看书网 嶵薪璋截埂新快
碑刻英名昭日月,魂融浩气护苍生。
千年传说传薪火,万载流芳仰赤情。
且看丰碑云际立,灵曜长耀照寰瀛。
一、归墟余韵,平静中的悲怆
大陆哀歌送英魂,传说永耀灵曜天
“他明明说过,要带我们去云泽城吃桂花糕的……”影鼠的声音哽咽得断断续续,毛茸茸的尾巴有气无力地垂在沾满碎石的地面,尾尖还沾着星点泥土,随着它的呜咽微微颤抖。
青鸾的手缓缓伸向影鼠的脑袋,指尖在触及那柔软毛发的前一刻骤然僵住。她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
少女的目光怔怔地望着悬浮在海眼中央的天演境残镜,镜面裂痕密布,如蛛网般蔓延,却依旧映出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青鸾的眼眶再次泛起水雾,视线渐渐模糊,却固执地不肯移开,仿佛只要看得再认真些,镜中人就会穿过破碎的镜面,笑着对他们说“走吧”。
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气息扑面而来,掀起青鸾鬓角的碎发,却吹不散空气中弥漫的哀伤与执念。
远处,幸存的修行者们拖着蹒跚的步伐,陆续从断壁残垣的藏身之处走出。归墟海眼的翻涌浪潮已化作粼粼波光,可众人望向那片平静海面的目光仍透着劫后余生的怔忪,仿佛还未从地动山摇的噩梦中苏醒。
直到有人忽然指向祭坛——青鸾跪坐在破碎的汉白玉台基上,怀中抱着蜷缩成一团的影鼠,那只向来灵动的兽耳此刻蔫蔫地贴着头皮。最引人注目的是悬浮在他们身前的天演境残镜,镜身裂痕间流淌着温润的微光,宛如星辰碎银坠入琉璃盏。
“看...看那面镜子!”惊呼声像涟漪般在人群中荡开。有人猛然捂住嘴,指缝间溢出压抑的抽气声;有年轻修士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掌心死死攥住胸前染血的道袍。当白发老者拄着断柄拂尘蹒跚上前,浑浊的眼瞳突然被泪光点亮,苍老的声音抖得几乎不成形状:“是演道者...是演道者以身为引,镇住了海眼异动!”
他布满老年斑的手颤抖着抚过残镜边缘,指尖掠过某道裂痕时,镜中微光突然泛起涟漪,隐约映出半片褪色的衣角——正是演道者常穿的月白广袖。人群中刹那爆发出压抑的哭号,有人伏地叩首,有人抱头痛哭,海风卷着此起彼伏的呜咽,将“演道者”三个字吹得七零八落,散入渐渐沉入暮色的归墟海面。
二、千里同悲,哀歌传遍大陆
归墟海眼的异动如巨石投湖,早在数日前便让整个大陆人心惶惶。¨k`e/n`k′a*n*s+h·u′.¢c¢o^m/此刻,当“海眼已平”的消息随着信鸽与符箓传遍九州,无数城镇村落的晨钟暮鼓同时轰鸣,声浪卷着白云掠过青瓦飞檐,惊起檐下筑巢的白鸽。
灵曜城的琉璃塔顶,掌教真人负手而立,望着南方天空那道经久不熄的金色光柱——如同一柄插入苍穹的断剑,剑柄处还萦绕着演道者最后的道韵。老人缓缓摘下头顶羊脂玉冠,任由霜雪般的白发在风中纷乱如草,冠上九颗明珠滚落塔身,砸在汉白玉栏柱上迸出细碎裂纹。“吾等坐论大道千年,竟不如少年一剑斩因果。”他的声音被钟声扯得破碎,身后七十二位长老同时撩起道袍下摆,在琉璃瓦上跪成整齐的弧线,腰间玉佩相撞发出清越之音,却盖不住檐角铜铃被哭声震得发抖的呜咽。
边陲小镇的断壁残垣间,阳光穿过黑焰盟肆虐留下的焦痕,在老槐树下织出一片斑驳光影。衣衫褴褛的孩童们挤在树根处,仰头望着天空中逐渐淡去的金光,听瘸腿的老猎户讲述那个“用镜子镇住海眼的魔演师”。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忽然想起什么,从补丁摞补丁的衣襟里掏出一朵压扁的野菊——那是三天前她在废墟里捡的,花瓣早已褪成浅黄,却仍被宝贝似的夹在草绳编的花环里。“大英雄应该喜欢花!”她踮脚把花放在树根旁,发梢的红头绳扫过土坷垃里露出的半块烧饼。
孩子们轰然散开,有的奔向长满蒲公英的荒田,有的趴在带刺的篱笆上摘牵牛花,还有的把藏在枕头底下的糖纸折成纸花。当暮色漫过坍塌的城墙时,老槐树下已堆成小小的花山:干枯的雏菊、蔫掉的牵牛、用草茎串起的野莓花环,甚至还有半朵被啃过的玉米花——不知哪个孩子把午饭里最珍贵的零食也献了出来。晚风掠过花海,卷着草香与童真的气息,轻轻托起一片泛黄的梧桐叶,向南方遥遥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