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义信轻轻捧起我的脸,他眉心微微紧了紧,用拇指抹去我脸上的泪,问道:“伤口那么深吗?是哪个家伙让你这样痛苦?”
我挣开他,缓缓垂下头,手指插进头发里,默默整理情绪,并不作回答。?咸`鱼?墈`书. ·毋,错*内/容¢我问他:“你相信鬼魂吗?”
他夺下我的酒杯,命我乖乖去床上躺下,帮我掖好被角,说:“今天就不要洗漱了,大概两个城市的温差太大致使你发烧了,你连件厚衣服也不带,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
我不依不饶的说:“我相信有鬼魂。你有没有过奇怪的感觉,比如身体就像吸附了静电或者感觉周围有某种东西?”
“你还胡说?”他佯装生气的看着我,“要不是看你病甩这样,真想揍你,许默之。你这样胡思乱想对你没有一点好处。”他语气象极了父亲,让我稍稍平复的情绪再次掀起波澜,禁不住悲从中来,我拉住补端,一下盖过头顶,闷声说:“我睡了。/6/1-墈′书/旺~ *哽+欣?蕞+哙·”
听到他关了灯,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我探出脑袋偷眼看他,在他关门的刹那,我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恐惧,那种生命由不得我来掌握偷拿捏的深沉恐惧。
黑暗很快围拢过来,将我淹没。周围重新静了,静到我可以听见窗外下雪的声音,沙沙沙,象是游魂拖曳的衣摆在拂动着地面。
躺卧软绵绵的床榻上,我许久许久无法睡着,紧紧裹着被子,依然感觉很冷。
等到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又重新看清了房间里的一切,我屏氯凝神,露出半个脑袋四处张望,视线所到之处都奇奇怪怪的,象是戴了度数不对的眼镜,橱柜桌椅都有些扭曲变形。
一把高背椅子正正的对着我,这让我很不舒服,总觉得椅子上坐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此刻正在悄无声息的看着我,那是一种无从捉摸,又阴冷至极的眼神,或许是我想象出来的,我不能确定,就在这种亦真亦幻的僵侍对视中,冷意从我的脚底漫延到了全身每一个毛孔。
一阵微微异常的响动,让我不由得竖起耳朵,冥冥之中,象是有人躲在黑暗里压低声音对我小声喊:“你能看到我吗?能吗?看这里,我在这里,我很孤独......”
记得小时候有人告诉我,如果夜里听到奇怪的说话声,千万不可以回应。,看~书¨君′ `已_发?布~醉.薪·璋^結′我默不作声,脖子僵硬,身上所有器官就剩下两只眼珠能动,从左摆到右,又从右转到左,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
一无所获。
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我紧紧闭上眼睛,片刻,耳边幽幽荡荡飘来一阵清丽诡异的歌声,仔细听,是一首童谣,调子很悲凉,歌词也极度阴冷。
“我说一种花,你猜什么花,
头上戴呀胸前挂,人死才用它。
我说一种人,你曾见过吗,
青眼红唇脸发白,就是不说话……”
歌声从下面飘上来,象是有人正躺在床底下反复吟唱。
我很想跳下床去拍一拍童义信的门,结束这悚人筋骨的歌声,却又担心床下会伸出一只青手来突然抓住我的脚踝,我用尽全力朝套间的方向呼喊,嘴巴张的大大的,却只发出了几声蚊蝇般的哼哼。
第六十五章 刺红(1)
反复挣扎过后,我自欺欺人的把头缩进被子里,任由一切自生自灭。
灯忽然亮了,歌声嘎然而止,我身体重新活动自如,试着咳嗽两声,声音完全正常,我如同从地狱返回人间,先前的黑暗、恐慌和绝望也随之远去了。
童义信站在套间门口,蹙着眉头望着我。我坐起来定了定神,揉揉脸颊,舒了口气,说道:“你出现的真是及时,我刚才做噩梦,有人唱可怕的鬼歌谣。”
“也许不是梦,”童义信走过来,坐在我的床边说,“我也听到有人唱歌。”
他眼神游移不定的看着屋子里每一个角落,又猛的弯下身子窥探床底,站起来打开衣柜仔细检查。
他没有撒谎。
我虽心有